本帖最后由 昊哥 于 2013-9-9 21:24 编辑
魂魄高翔
文/昊哥
九月十日是教师节,突然有了写作的冲动,待坐在电脑前,犹豫起来,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慈祥、关爱、智慧的面容,从小学、中学到大学,做过我班主任的老师一共八位,小学五位,中学两位,大学一位{叫辅导员}。教过课的老师有几十位之多,很多教课时间短的、代课的老师都忘记姓名了,最遗憾的是忘记了我第一位启蒙老师的姓名(不知是不是姓杜?),她是一位有些严厉的老教师,也许是我刚刚迈进学校大门的缘故,其实她也很和蔼,后来是一位高个子年轻的女老师,姓薛,却不记得教语文还是算术了。三年级的班主任是郑明文老师,戴副眼镜,文质彬彬,很喜欢我,我们那时寄宿学校,每周六才回家。以后的班主任是算数老师曹海林和语文老师张恒利。在我的眼里,他们都是很有学问的人,作业上的红批,“五分”后面还潇洒得写着“很好”。体育老师是白老师,他身体不太好,似乎是肝病。上了中学,还是寄宿,班主任是高翔老师,小个子,和蔼慈祥,经常检查我们的宿舍,教语文的关哲民老师、教数学的刘耀光老师、教英语刘文林老师、教
政治闫泽世老师......大学的辅导员是刘尚志老师,他更像一位和善可亲的兄长。
高翔老师给我的印象最深,她不仅是班主任,还教我们历史课,与其说她是老师,更像一位慈祥的老妈妈,天天和我们混在一起,教我们读书、为我们打饭、和我们一起文体活动、甚至晚上检查宿舍,为我们盖被子。为了了解我们的活思想,夜晚站在宿舍外面听我们谈话,过后有针对性地开导教育,真是把心都操碎了!到了星期天,我们回家了,她把家在外地的学生接到家里吃饭,比妈妈还亲。
可是,我们那时都是思想活跃的青少年,还没有独立的思想意识,史无前例的文化革命开始了,狂飙席卷浮躁激情的心灵,大字报、大批判、大串联,铺天盖地的标语传单;揭发、批斗、体罚,无数莫须有的罪行;高帽子、喷气式、站凳子,没黑没夜地熬鹰战术。这些残酷的批斗手段都是对付那位昨天还待我们亲如儿女的人,高翔老师头发被剪得纷乱,还在苦口婆心地向无知的我们解释自己投身革命的经历。
高翔老师出身于一个大地主的家庭,她却接受了马列主义思想,在学校参加学生运动,最后背叛了家庭,和同学一道,离开春城昆明,不远千里,辗转来到延安,投身抗大学习,走上了革命道路,自己改名高翔,立誓雪志,为追求民主自由的理想献身,为实现共产主义而腾飞!她的经历让人感叹、让人敬佩。
文革过去了,我们都被撒向了社会,我大学毕业又走进了军营,成为国防尖端武器队伍中的一员。而文革中对高老师的伤害,却是我们心中的痛,利用休假的机会,和同学们重返母校,见到阔别多年的高翔老师,她还是老样子,安详地笑着、注视着我,我向她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个礼,掏出特意准备的礼物,我穿军装的半身照,背后写着一句话,“您奠定了我做人的基础。”高老师仔细地看了,开心地笑了。当我们纷纷向她道歉的时候,她平静地说,我从来就没有怨恨过你们,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哪有母亲怨恨孩子的?你们现在这么有出息,都是我的骄傲。
后来高老师退休了,我们组织了一次聚会,五十多名学生和九名老师,欢聚一堂,大家格外兴奋。以后由于工作和生活的忙碌,没有聚会过。高老师很想在有生之年再聚会一次,说了几次,终因大家年岁大了,不好联系安排时间,没有聚成。但我们几个骨干分子,还是经常去看望年老体迈的高老师。一年春天,我们买了蛋糕又去看她,她却回云南老家省亲去了。再去看她的时候,她已身患绝症,在与病魔作着坚强的斗争。望着高翔老师消瘦的面容,听着她乐观大度的言谈。再看看室内的氧气瓶,桌上成堆的药瓶,更是钦佩她刚强坚忍的毅力、豁亮开朗的性格。她一篇回忆学生运动的文章被发表了,她兴奋得彻夜难眠,她的心还是那么赤诚!那么热烈!那么年轻!
如今,很多老师已经作古,化作轻云,魂飞九天了。高老师也走了,她满怀憧憬高翔蓝空。当我眺望蔚蓝的天空,注视朵朵白云的时候,似乎看到老师们殷切的目光,高风亮节的他们,很多没有赶上改革开放后的富裕生活,清贫一生,却献身教育事业,诲人孜孜不倦,桃李满天下,真像辛勤劳作的牛,吃得是草,挤得是奶。他们的心血化作春雨,滋润了我们的心灵;他们的魂魄飞翔云天,关切我们的作为。明天就是教师节了,就让这篇文章化作轻风,吹拂白云,向你们的英灵汇报,我们继承了你们的魂魄,你们安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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