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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临街卖酒 于 2013-11-4 23:32 编辑
梦见了一个人,一个很久不见以后也不会见的人。
我们曾很认真地说过一些比较幼稚的情话,那是很久以前,久得让我忘记了说过的大部分内容。
梦里的情景真真实实地诠释了我俩现在的状态。似乎是不期而遇,他身边的女子仿似与我认识,热心地与我打招呼并把他拉到身前介绍说这是她的新男朋友,我平静而沉默地微笑,他也强作镇定地笑,有种被我看穿地慌张。
在我们很好的时候,没梦见过他,当时会因为想到“魂牵梦萦”这个词而为自己未能达到如此境界而愧疚。我喜欢到底的感觉,情爱一定要做到极致方令自己满意。他最后一次打我电话,我对他说,删掉我的号码,我已经不想和你说任何话。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抑制不住升腾起一丝厌恶,不是对他这个人,而是对我们曾经有过的缱绻,这种感觉让我悲哀。
曾经奋力靠近的两个人,曾经觉得用尽世上任何美好的词语都不够形容的情节,只是一场不堪的回忆。
离开他的最初,将手机设置了拒接,他给我手机发短信,“你一定会后悔的。”看到这句,我彻头彻尾地看不起他,他和世上任何一个浅薄无知的男人没有区别,我却以为总有些与众不同。我把他翻过去了,他却还反复幻想我的痛苦和追悔,在那些臆想中收获快意。我本以为会在心中留下一个洞,实则一直没有感觉疼痛,只是蔑视和寒凉。
他从前有个小情人,分手很久后告诉他想吃他们那的麻辣鱼,他买了寄过去。那种鱼肉很美味,我也很爱吃,但是他不曾给我捎来一包,每次他过来我就想也许这次他会带鱼给我,但是他从来没有,他是个很自私的人,除非开言问他讨要,否则从来不会主动给予。
慢慢的,我不期待他会给任何惊喜,鱼肉的鲜美消磨得剩下一根刺,横插在我和他之间,不致人死地,但绝不让人舒坦。
他发觉我的冷淡和疏离,开始慎言慎行委曲求全,但彼时我已没有任何回应的动力。在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中我的愤怒从心里爆炸开来:“为什么你可以给一个早就滚蛋的女人邮寄鱼就没想到过我?难道握得住的东西就总是不值钱吗?是不是如果我不提什么要求就让你觉得我够便宜?”他非常惊诧:“你怎么这样想你怎么会计较这个啊。”话题激烈起来,想必是为了避免更大的裂缝,他很快借口晚了要休息逃避开去。马上要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又一次因为对方的躲闪停在了模棱两可。我长久地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每一个字,在爱情消失的时候,就再找不到温情和生息了,比燃尽的灰烬还要令人绝望...
当然不仅仅为这几条鱼,这不过是忿恨时随手抄起的家伙,能砸到哪或是砸不砸中倒都没太多意义,只是念及以往有些不甘做了一次不够斯文的回击而已。
什么时候感情就变质了呢?那有很久了,医保案那年,我们还好的时期,一大早飞信聊得你侬我侬,医院突然查封了,我告诉他这事,他的回话就明显变得迟疑而冷淡。接后的日子我闲赋在家,没有收入,虽不至捉襟见肘,但肯定不如之前那么宽裕,他没问一句我有什么困难,倒是再三暗示我应该早些另找工作,我又不是个很迟钝的人,当然清楚他是在害怕我向他提出一些经济要求。我不想在失去工作的同时还失去情感上的依托,于是若无其事地绕开他的懦弱和虚伪,挑一些乐观的消息说给他,以期让他确信我在生活上游刃有余,不会给他添任何麻烦。
只要不说穿了,依旧是情投意合。但是我知道我们之间只是看似华丽的空中楼阁,只消小小晃动一下,就会摧枯拉朽地倒塌。我维持了这个假象,因为我需要一个安放情感的载体,与其漫无目的地寻找还不如就先要这个熟悉了的人替代好了。随便捡根稻草,知道攥在手上的不是金条,但也可以佯装不是两手空空的穷人。如果做不到高傲地承受孤寂,就虚张声势地寻欢作乐吧,已经活得千辛万苦,何必那么执着。
并非从没占据一点分量,只是那些本就没有根基的情意,一点一点消磨在他的贪婪和愚蠢里。以为他是我一直要找的人,于是轻易许下永生永世的然诺,而很快便生了离散的心。如果不是命里的那个人,迟早都会觉得少了些什么——熟悉的气味、与生俱来的默契和没有理由的心甘情愿。这样下去,就算是纵情欢娱,依然会死在绝望里。
不是厌倦了对方,更是厌倦了自己。于是终于伸出手去扯下这些假意的眷恋,在没有出现另一个人之前,在还未来得及反目成仇,将这些徒有虚名的情爱惨淡落幕,终是好过了日后面对彼此狰狞面孔。
今天气温变得很冷,铅灰色的夜空,沉重得似乎要垂压下来。我的心境,到此际已经走到轻浅。我不是个高尚的人,但亦不承认自己龌蹉,只要接受了游戏规则,在道德上谁都鄙视不了谁。
夜了,灭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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