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五个丑小鸭 [复制链接]

知音

主楼

发表于 2010-1-20 13:0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知音

　　收到文的短信的时候，我正在网上胡侃呢。这几年迷恋网络，不知不觉地与以往的朋友联系少了。文是我高中同学，已经失去联系很多年了，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电话号码，正好来北京开会，就给我发了个短信。她的到来，把我从网络里的痴癫状态拉回现实，想起了以前的很多事。于是，我疯狂般打了很多电话，联系到了现在在北京的高中同学，加上我和文，共五女一男，真的坐在一起了。

　　见到文之前我有很多猜测，那么多同学里一直没有信息的就是她了，这个当时公认的班花、风流女孩、甜腻腻的女孩，现在变了吗？离过几次婚也说不定，心里直打鼓。她先到了约定的地点，我去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她，其实她是已经变了：沉静、自然、温文尔雅，比高中的时候多了许多自信的气质。当然是万变不离其宗，变化的只是外表，形变而神还在，拥抱在一起的时候，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

　　围坐在一起，我们互相打量，我们五个丑小鸭，全部是农村娃，从那个小县城的那个高中的某一个班出来的。共同点是当年的丑小鸭已经变成现在的丑老太婆了，岁月的痕迹都已经爬上了眼角眉稍，自然的力量是无法抵制的。但是也有不同之处，那就是对生活的态度不同、所处的环境及机遇不同，又使我们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客观上的变化。

　　文，高中的时候酷爱穿衣打扮，学习成绩稍差，高考的时候却幸运地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专，两年的。毕业后分到一个大的国营企业做技术开发，一直干到现在，这个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做梦也想不到她会搞技术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年。对家庭的忠实，也是出乎我们意料的，毕业去这个单位是跟着男朋友去的，结婚生子然后是相夫教子，当年那个风流小女子的作风已经荡然无存了，不知道是她真来骨子里就是这样还是后来现实改变了她，反正她是个好女人。

　　安，当年她学习很刻苦，考试的时候发挥失常，考了个中专，阴差阳错做了初中老师。在老家这些年一直很辛苦也很清贫，没想到一个偶然的机会她老公被应聘到北京，她也就跟着来了，到了北京才发现，原来她这么多年教书生涯的苦没有白受，积累的经验已经开始得到回报了。原来北京是一线教师奇缺，尤其是象安这样有经验的老师，简直是时来运转，事业上得到了重用，经济上随之而来的也是一个脱胎换骨的转变。

　　英是刚刚来北京还不到两个月，也是跟他老公的公司给解决两地问题的结果，看样子她还没太适应，本来就不爱说话的她感觉话更少。但是在外貌上保持的最好的就是她，简直跟当年毕业的时候是一个样子，不漂亮，但是没很变老。说起来，这么多年她过的太安稳了，分在一个小城市的机关部门，一呆就是二十年，就象一个保温箱一样，没有风吹雨淋，看似很幸福，但是腾飞的翅膀已经报废了，现在只能是祈祷她快点适应在北京的高压力下的生活。

　　茵是我们之中的才女，高考我们斑女生里面分数最高的一个，顺利地进入了名牌大学，又读完硕士，现在在一家很大的跨国公司搞软件开发，事业是有了，但是整个人都已经变了型。胖了老了不说，可能是工作太累，使她看起来神情疲惫不堪，让她喝酒，她说最近得了焦虑症，不能喝酒。我偷偷地想，焦虑症是不是就是精神分裂症的潜伏期呀？难过。

　　我是这五个人里面最自由的人，早在九十年代就辞去了国营单位的工作，成了天马行空的自由职业者，虽然是靠着乐观向上的性格没有被时代淘汰，但是多年的辛苦奔波也使整个人看起来历尽沧桑的样子，她们问我“自由职业好不好”，我不敢回答，有好的地方有不好的地方，有人能适应有人不能适应，仅此而已。从精神上看，自己还算是成熟的不能再成熟了，也就不存在什么让人担心的事了，好象一切都已经开花结果了一样，她们对我的经历也很吃惊，总觉得我和文应该是换个角色，当年上学的时候我才是公认的贤妻良母型的。

　　昌，这里唯一的男生，当年高考全班分数最高的，毕业这些年来，一直脚踏实地，没有赶时髦出国或者跳槽什么的，事业也是蒸蒸日上，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公司的顶梁柱了。说起当年，他回忆起很多故事，最念念不忘的是刚上大学那年我给他的那封信。不是情书，是一封普通的信。那天中午他记得很清楚，刚上了大学还没有适应，外面下着小雨，午睡起来仍然心情低落，这时候有人给送来了一封信是我写的，内容是鼓励他的说他有才华有潜力，一定能成为有用之才云云，当时他真哭了，现在说起来我们都笑了，其实当年我也一样需要鼓励，可能写那些东西在鼓励自己，顺便寄给了他而已吧，不管怎样，他说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安是昌高中时候追求的对象，当然是没有落实在行动上，只是很想很想而已，那时候安在我们班可以说才貌双全的，就是不注意别人，只顾埋头学习。安来北京以后，昌找了个机会把以前的想法说了说，就象是开玩笑，安此时才恍然大悟，对昌开始亲近起来，但是大家心里都明白，很多事都已经不可能的了。

　　我们谈起了我和文共同喜欢的另一个男生江，我说我去年还见过他，文说她也很想见见。如果我的人是文的貌的话，也许我们两个的共同体能和江结婚，那当然只是假设，哪有共同体的人呢。我们开玩笑说要是在古代就好了，我和文一起伺候江，我说那不美死他了，笑着，却拉不回来纷飞的思绪。

　　分手的时候，我安排昌去送家最远的安，我觉得应该这样，没有什么更多的想法。大家又都散了，回到家好长时间我突然笑出了声，我跟老公说：“安今天晚上得感谢我了，我做了件大好事”，老公说：“未必”，是呀，一是未必能向我愿望的那样发展，二是即使那样了也未必是好事。不过，回想安看见昌的时候的眼光，我觉得我做的没错。

　　五个丑小鸭的聚会并没有给我带来很大的快乐，好象一切都很自然，看看这些人的变化再想想，起点真的不那么重要的，除了昌以外我们五个女生，高中毕业时候可以说起点不同的，但是现在呢？能说谁过的好谁过的坏吗？幸福不幸福是命运使然，和你奋斗的程度关系不大。

　　无法想象的是，我们五个小县城出来的丑小鸭，能够象正常人一样相聚于大都市的高档的饭店里面，也算是个奇迹了，值得自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