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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再折长亭柳 于 2013-11-20 21:30 编辑
{:soso_e120:}想批改,但恐大秃面子挂不住;不批改吧,这肉又已经上了砧板......,还是先挂出来,征求一下读者的意见再说。{:soso_e120:}
《热血孤旅》
第二回
施存祖云中说道 黑武宫孤步下山
少小不读经史
上学逃课河洲
最喜牧牛在荒邱
柴火煨薯享受
一纸通知入学
毕业发配衡州
梦回山里常踌蹰
当年那个村口
列位看官,这阙西江月小调,说的是衡州府南岳山石禀峰下,有一复姓武宫者,双名英树,这武宫英树五短身材,面皮丑陋黝黑,不拘言笑;平日里终日赶山围猎,呼朋唤友,喝酒吃肉,江湖上呼做黑脸武宫。武宫英树原本宝庆府雪峰山中一猎户子弟,幼时不爱进学读书,一味的喜欢贪玩。那时节的河港,不似现今污浊,水很清很绿;春暖花开,武宫常趁先生转背黑板,偷偷溜出课室,率众小伙伴去河叉里玩扑通打水仗,摸鱼钓虾,捉螃蟹逮青蛙;那时节的天空,不似现今阴霾,天很蓝很深;金秋时节,武宫常背了书包,谎称上学,出了门,拐个弯儿,便飞也似的朝山上奔了去,与荒丘上牧牛的小伙伴们在草地上一块打滚子翻斤斗,偷花生煨红薯,玩至下午,才背着书包返回家里,直到漂亮的女先生上家访了,才知道武宫根本没去学堂,为此,少时的武宫免不了父亲“竹笋炒肉”的赏赐。
太祖二十六年(西历1976年),宦官乱政宫闱;仲秋,太祖驾崩,国锋华登基,同时兼任大丞相。剑英叶任军机大臣,辅佐新主。国锋即位,随即整肃内廷,拿下斯人帮,改国号国锋元年。也是合当有事,国锋元年,百废待兴,新主重用废黜老臣,晓平复出弄权。旋即开科举士,大赦天下。国锋元年,开放秋考。武宫时年二十有一,无心仕途,被老父一顿棍棒,逼着武宫赶考。那武宫乃山林呼啸之徒,生性放荡不羁,怎会喜欢科举八股?无奈头顶架着老父棍棒,只好强忍不快,携了纸笔,从鸡埘里掏了几个鸡蛋煮了,蒸了一锅红薯揣上,收拾停当,第二天起了个大早,趁着星光,撩开大步,光脚徒步三十里,赴县邑文昌阁赶考。三天考试下下来,武宫信笔涂抹。不曾想十天后放榜,武宫榜上有名,五门功课,总分考了381分,县邑里排行第16,竟是中了。喜得老父手舞足蹈,逢人便拽着喝酒。捱至填报志愿,武宫不曾懂大学之道,只听闻了“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之传言,便填了些数学物理化学之类专业。旬月后,一纸国子监直属潭州府大学堂化学系入学通知,硬生生把一个山野武宫,拽进了都市流浪。
及至进了大学堂,进校甫始,便见有三五学子,成群聚于校董室前,群情激奋,口沫四溅。向前细细一问,缘来是前期攻读化工环保的师兄,受了教化,致知格物,得知学堂边有一铅酸蓄电池厂,所排烟尘废水,含有金属铅尘。此种物事,对人畜极害;活动于此境者,铅进入人血,不易排出,长此以往,人具“铅容”而中毒慢死。故而学长师兄,墙裂要求该厂搬离,使学子远离铅毒。然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至武宫卒业发配,该厂仍立于学堂边。后武宫去化学厂实习参观,入目景像,惨不忍睹:管道锈迹斑斑,气味剌鼻堵胸;当班苦力,形若槁木,面如死灰;工厂所排废水烟气,触草木尽死;入河流,鱼虾绝迹;进山川,玉石俱焚!武宫看罢,暗暗叫苦,此等人间地狱,怎及武宫山野乐园?自始,武宫心存悔意,无心“科学”,每每只去图书馆,借些闲书来读,捱过四年,草草发配衡州府。后武宫浪迹江湖,每见电镀油漆制革诸厂之年青工仔,暗自叹息:竖子无知,老板缺德,何如以有限之生猛阳寿,换无限之肮脏铜板? 可惜了,可惜了啊。
这黑脸武宫发配衡州府后,托福朋友帮衬,介绍在一大户人家处谋了一私塾先生的教职。这大户人家是一打土豪起家的主,家大业大,家境殷实,就几个小童交与武宫教习。整天教习的不过是“山石田土,人手足,口耳目”之类,完后也没甚别事,这武宫也是喜欢闲散之人,也就乐得呆了下来。在衡州府三十一年过去,弹指一挥间。这武宫不觉已过天命之年,一日,武宫对镜刮脸,顿生惆怅:乡音末改,而鬓毛已衰,人生苦短矣;举目望去,这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个利字,把这我家园弄得个终日车水马龙,雾霾笼罩;燥音震耳,地沟油遍地,整得人心烦意乱,连走个路喝口水都提心吊胆,如此活着,有何意义?吾何不趁将老未老,手脚尚能活动之时,寻一空气新鲜,水源洁净处了此余生?这武宫主意已定,便去了南岳石廪峰下,寻了一栋被人废弃土房,稍加整理,住了下来。
列位看官,说起这南岳石廪峰,还真有点来历:这石廪峰,位于南岳祝融峰之西,山势峻峭,石壁光滑如镜,猿猴难上;整座山峰仿佛被人用刀斧削就,当地土著呼为“雷打岭” ,石廪峰顶终日云雾缭绕,平日里难见其真容;峰侧有一石坪,留有太阳观遗址,峰腰有一洞府,是为洞门观遗迹,为一千六百年前晋朝施存修道飞升之处。施存者,鲁人,师黄卢子。学大丹之道,三百年十炼不成,唯得变化之术。当魏晋替代之际,四海兵荒,民不聊生,先生佯狂自适,遂遨名山,至南岳后居西峰洞门观。曾跟随师修《三皇内文》,属符篆派。《真诰》载传:“衡岳西峰洞门观,在石廪峰下,昔施真人师黄卢子,得之三皇内文役御豹虎之术遁变化景之法,或隐或显数百年,慕石廪洞天是冲真之地,乃居之,又于峰西石罅造阁,亘空十余丈,出乘白豹,或步还家,豹即迎之,晋永康元年(300)四月七日乘豹升天。” 宋徽宗重和元年,施存被赐号冲和见素真人。武宫所居之土房,武宫称其为“山居” ,有好事者,称之谓“璞庐”。山居三面竹林环抱,土房后数十丈,即为施存洞门观遗址;前有山溪瀑布石壁,右有古松英树如盖,传为施存祖师修炼打坐之处;武宫闲来无事,有自度曲一阙记之:
老屋竹林环抱
门前石壁飞花
鲤鱼跃出浅底
禾场小狗追鸭
白日梦里
松风潜入我家
这武宫在石廪峰下山居旁,开了二畦菜地,种菜在山野,挖上一口小池塘,观鱼在竹边;日出起床,日落困觉;终日与山为伴,与林泉为伍,苟且于人世,无为于山林。真个是晨饮朝露,夜餐月色;对着星星撒尿,枕着松风入眠,甚是快意。山中无历日,光阴如白驹,不经意间,武宫独居山林,已寒暑三度。一日,烈日当空,南风习习,武宫背着古松假寐,忽然,耳际仙乐阵阵,眼前五彩缤纷,一白须老者,身骑白豹,手持尘拂,自石廪峰顶徐徐而至,武宫慌忙起身,欲待稽首,老者已开言:武宫不必多礼,老夫乃见素真人施存,适才云游至此。见尔倚松假寐,老夫有言相送与尔:五百年前,尔实乃常伴老夫云游众仙中之黑獒,名林中啸,号雷震子;尔等随老夫骑豹升天后,尔与众师兄因不耐寂寞,羡迷红尘,与众师兄一道请求老夫准许下界游历。现尔等众师兄,或心儿不乱于京畿,或桫椤美艳于八桂,或风信子漂泊于琼岛,或菲儿修道于威海......尔何不乘此盛世,就此下山,或问道于名山,或访友于闹市,或谈经说道,或临风把酒,不亦乐乎?武宫闻言,如醍醐灌顶,聚然惊醒。睁眼四顾,唯见松涛阵阵,百鸟啁啾,缘来是松下一梦。武宫沉思片刻,即起身整衣,返身山居,收拾背囊,塞几串铜钱,操根登山杖,掩上柴门,一声唿哨,甩开大步,朝山下奔去。
欲知武宫下山后事,请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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