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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王幼君 于 2014-1-3 10:14 编辑
想起那位骑驴的少年
河北/王幼君
那是一头懂得耍诡计的毛驴。
八三年吧,父亲的一位朋友赶着驴车来我家换玉米种。因我们村是方圆百里唯一的一个植种村。
这位朋友一边和父亲寒暄,一边支好车辕,给驴卸套,并拴在院里的老槐树上。
我一见来了驴,心里就欢喜地痒痒,好不容易看他和父亲亲热的拉着手进了屋。
因为驴使我想起战斗片里翻蹄亮掌的宝马,和跨马征杀、威风凛凛的勇士。我坐过无数次驴车,也学着大人的语音连吆喝带喊的赶过驴车,但还从未骑过……心里这样想着就动手解开缰绳,拽着驴就走。
这驴哪肯挪动半步,大概一是因为陌生,二是因为看我还是个没它高的小孩子。
“乖点,我带你去村南河边吃草。如果不听小爷的话,揍死你。”我恩威并施的冲驴说道,并随手从柴堆拽了一根树枝,“看见没,不听话,死了死了的”我学着日本黄军的腔调,将树枝在驴眼前晃了又晃,舞得飕飕生风。
驴下意识的仰起头,向后躲闪起来。再牵它走,便一步一较劲的顺从了。
刚出大门,我便扳驴背翘右腿,想飞身上去。可是对于一个还没它高的我,谈何容易?
嗯,有了,何不来个就高上驴。我看着大街的土堆心头一亮,急不可耐的牵驴跑过去。果然如愿,没费吹灰之力,便骑上了驴背。
嘿,心里这个美。仿佛自己真的就成了宝马上跨马争杀的勇士似的,不由得忘乎所以,一抖丝僵,一声吆喝:驾,驾……
嗬,这“宝马”便撂着蹶子疯跑起来。
坏了,这家伙不怀好意,不甘心被我这小孩压迫。一个劲撂着蹶子,有几次好悬没把我甩出去。
“停、停下”我一边高喊一边死紧死紧地抱住驴脖子,一颗心儿紧张的狂蹦乱跳。幸亏正是中午饭时光,大街上没孩子们玩。
当时只觉得一家家熟悉的大门“唰唰”的倒向后面,甚至两耳生风了。
不多时,这宝马便驮着我跑到村外河边的柳树林里。
驴儿并未减速,直冲着两颗挨得只容一个半人通过的柳树中间冲过去……
“我的个天,它是想利用树刮去背上的压迫者啊”,我脑袋都大了,也不知从哪来的劲头,忽地直起上身,右手使出绝劲紧勒丝僵。把个驴头高高勒起,极像顶盔冠钾的战将紧收丝僵,将驴儿 “咯噔”定住,驴儿呼呼带喘的停下,乒乓球大的眼珠子都快被勒爆出来了……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还在不停的狂跳,我像得胜了的将军,骄傲的将个驴儿拽在身后,不时的看看它,它只顾低头啃着林中嫩黄的热草苗子,似乎把刚才的事情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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