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楼又东风 于 2014-1-20 12:46 编辑
记忆中冬天的味道,永远是狗肉飘香的味道。 那一年雪很大很大,几个战友把犯人押回监舍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条大黑狗,一头窜进监区。监区是封闭的,只要关上门狗就跑不掉的。我示意让看门的犯人关上门,接着我们四个战友拿着木棍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墙角处找到了它。我们一拥而上乱棍将其打死。虽然有点残忍,但我们想吃狗肉。我们用编织袋将其装好,临出门时,战友对看门的犯人说:“不许乱说”,看门的那个犯人吓得连忙说:“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地上的雪很厚,我们将狗弄到犯人干活的工地上,因为是午休时间,工地上没有人。用买来的刮胡刀利索的剥去狗皮,然后把狗偷偷拎会营区。 炊事班长是我芜湖的老乡,找到他耳语一番,他兴奋的满面红光。要知道,在部队和炊事班长是老乡那是很沾光的事,我和他常常享用他偷偷克扣下来的菜。 晚上九点多钟,我们四个来到炊事班,好家伙满满一大脸盆狗肉。也可以说是一大脚盆狗肉。我明明看见这家伙用这个盆洗脚的。不过,也不奇怪,在部队我们都是脸盆兼脚盆用的。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正好是周末,慢慢享用了。 突然一个念头在我脑中出现,部队干部只有指导员在宿舍,不如把指导员叫来一道享用。战友连忙摆手,“不可以,不可以,找死啊”!但我觉得应该没事的。虽然指导员平时很严肃,但是我看得出他的眉宇间不但英气十足,但也有一股淡淡的匪气,我敢断定他在当兵时绝对也是一个兵痞! 外面雪依旧下着,我来到指导员宿舍前敲门,指导员已经在被窝里了。我对指导员说:“今天我们几个送犯人回监区的时候,在公路上,一辆大卡车把一只黑狗碾死了,我们把它捡回来了,炊事班烧好了,喊你一道去吃”。“是碾死的吗”?指导员问,我说千真万确的事! 指导员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军大衣,对我一挥手说:“走”,这个“走”字说的多么响亮,一如他平时在训练时指挥我们的口令。 再到炊事班时,酒已经斟好了。浓香的洋河大曲,我心里知道,这是我的老乡炊事班长,在炊事班偷了30斤色拉油到边上小店换来的。他可是常常用部队的油去换酒。 我们五个开怀畅饮,大吃狗肉。当然,晚饭时我只吃了一点点饭。我们一直喝到12点多钟。临走时,指导员说“明天是星期天,外面又下雪,明天推迟起床时间”! 狗肉烧的太辣,我们都吃的满头大汗。不过大锅里的水早就烧好了,那是一口直径1米多的大锅,连队用来烧大锅饭的,我们在底下把水烧热,就这样在锅里洗澡,一点都不冷的。这也是我那个老乡炊事班长发明的。 没过一个月,我就入党了。我的军事素质是过硬的,但我总是觉得和那顿狗肉是分不开的。因为在部队入党完全都是在指导员手里!总是觉得,在那寒冷的雪天里,“雪中送狗肉不就是雪中送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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