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4-8-25 08:18 编辑
大先生兄弟反目之探(6) 【他】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鲁迅兄弟的猝然反目,有经济的因素,不排除日积月累当事人对过日子的方式的认知不同,再加上一个偶然事件,导致了矛盾爆发? 【我】过日子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谁家没有矛盾?大先生家的这件事,所以有话题感,是因为它好像一切突然发生,在这之前,你可以查阅所有当事人的文字材料,你都不会发现任何蛛丝马迹。这就是说,在事件爆发之前,你几乎看不出任何动机和理由。尽管事后的一些当事人对此的只言片语的描述会让你浮想联翩,但是,说实话,想完整还原事件的本来,确实很难。 【他】我感觉整个事件的核心还是与羽太信子这个日本娘们有关。 【我】大先生作为家里经济的顶梁柱,毫无疑问对这个大家口的贡献是有目共睹的。而羽太信子作为家里的持家人,要照顾一大家人的吃喝拉撒,说实话,也是挺不容易的一件事儿。生活习俗上,因为她和妹妹的缘故,以及周家三个儿子都曾经在日本留学,所以,更趋向于日本的饮食住行这也可以理解。但是,有一个事实确实是绕不过去的,那就是,家境出身不太好的羽太信子,在周家持家的时候,很铺张浪费,很排场讲究,这些都是被文字印证了的东西,自不必多说。而大先生我说过,原本就不是一个心胸阔绰的人,对弟媳的持家方式,有微词,也不奇怪。想一想也可以理解,一个靠烟来支撑夜里写作的人,窘迫到连买烟的钱都没有,而这个如此寒酸的人,可是每个月赚着数百现大洋啊,他能不抱怨?不牢骚? 【他】现在我们回到事件发生日吧,看看哪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1923年7月19日,“周氏兄弟失和”这一公案正式发生。这天上午,鲁迅回到八道湾胡同的家,弟弟周作人脸色铁青地走过来,递给他写给鲁迅的一封信,然后转身而去。关于周氏兄弟失和的相关文献,最直接、最详尽的就是这封信了: “鲁迅先生,我昨天才知道——但过去的事不必再说了。我不是基督徒,却幸而尚能担受得起,也不想责难——大家都是可怜的人,我以前的蔷薇的梦原来都是虚幻,现在所见的或者才是真正的人生。我想订正我的思想,重新入新的生活。以后请不要再到后边的院子来,没有别的话。愿你安心、自重。七月十八日,作人。”
要说明一句,这封信的文字绝非杜撰,有据可查。
【他】好冰冷啊,兄弟之间,连话都不说,用一封信绝交,有文化真可怕。
【我】这封言语寥寥的“绝交书”,语言可谓冷到骨髓。通篇你看不出丝毫的骨肉情,连兄长的称谓都不堪提起,周作人称哥哥为“鲁迅先生”,要哥哥以后不要再到自己的住处来,叫哥哥“自重”!如此绝情、伤心和鄙夷的语言,只有在鲁迅犯下了极端令人不齿的罪错才可写出。而“我昨天才知道”,这个简单的表述,背后绝对不简单,周作人到底知道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如此出离的“愤怒”?
【他】显然,这封简单的信确实不简单,因为它其中有太多的信息裹在其中。而老鲁接了这样一封信,也不会“安心”。
【我】大先生打开二弟这封信看了之后,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和心情,没有人知道,但终身保持记日记习惯的鲁迅在当天日记写下了几个字:“上午启孟(周作人的字)自持信来,后邀欲问之,不至。”大先生的语言风格一贯简练,他的日记,全是语句简单的记载,连许广平生下周海婴、他四十八岁头一回做了爸爸这样的大事,也只以一句话打发:“广平产一男。”所以,从一个侧面倒也看出大先生对此事也有些想弄清楚的感觉。想找二弟谈谈,无奈人家不谈。七月十九日,也就是二弟周作人送给他“绝交信”的第二天,大先生就开始为自己找一个新的住处而忙活。可以想见这样的一个情况,那就是七月十八日这一晚,大先生一定是会想了很多,是不是彻夜未眠谁知道呢。他做出了一个搬家的决定。两周后,8月2日,他借了八百元钱,携带朱安搬进了砖塔胡同的临时居所。
【他】家搬的很突然,也很有几分无奈的意思,这就更让这个事件看起来真的不那么简单。
【我】从前面我们陆续展开的话题上看,显然这次兄弟的“绝交”并非政治因素,也未必全部都是经济因素。而且有很多资料都证明,其实周作人是一个生性很懦弱的人,他后来的人生起起伏伏,也都与他的性格有直接关系,当然,最不能排除的因素就是羽太信子。
【他】你的意思是老鲁和兄弟媳妇之间发生了些什么?
【我】你问的很“邪恶”啊。
【他】那么难道不是吗?也许吧……呵呵。你看看周老二那封冷冰冰的只言片语的信,难道传递的不是这样一种信息吗? 2014年8月25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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