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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一树绽开的桃花
文/栅栏
记忆中,有一个小院,孤零零地座落在一片荒坡上。
这里曾是朋友建的一个厂院。有几座厂房,厂房里有闲置的机器设备。朋友去澳大利亚发展,便托付我找个人看护厂院。
这里能脱开家看护厂院的人不好找,我就先让母亲和弟弟住进来,无论如何是帮了朋友,还能有一份工资。
母亲很高兴,因为母亲可以为处在贫困中的弟弟挣一份工资。弟弟白天出去打工,空旷的院子里只有母亲一个人,我赶空就乘车往母亲那里跑。
每次去,母亲都是走过长长的院子来打开铁大门。
母亲个头不高,小巧玲珑,喜欢穿红色上衣。虽然脸上爬满年轮,沉重的岁月压得她的腰弓下来。但洁净而鲜艳的红上衣,笔挺合体的裤子,一双黑色绣花布鞋,看上去特别俊俏亮丽,象花朵一样绽放在我的眼前。
其实母亲的衣服都是我给买,都不贵。可衣服穿到母亲身上,就立刻华贵照人。
母亲一头白发,银光闪闪;黑色的丝网罩着头,黑白相映,清新淡雅。母亲的皮肤也特别好,几块老年瘢只长在脖颈,脸上洁净如洗。这都与母亲平时注重保养有关。母亲无论春夏秋冬,每天早晚温水洗脸,从不怠慢。从母亲的脸上,从母亲的着装上,看不出半点贫苦的影子。我总是半开玩笑的对母亲说:“看你穿的,总象要有客人来似的。”母亲说:“除了你来,哪有什么客人?”
看着母亲,总感到母亲身上存储着一种过人的力量,一种独有的魅力。这种力量与魅力时时影响着我。无论身处何境,我都不改初衷,挺拔身骨前行。
那年单位进行ISO质量认证,需要整理打印的材料小山一样堆积案头,我当时正代理部门主任,为了不影响工作进程,我每天自愿加班到午夜。将手写资料微机打印装订成册。一个月下来,质量认证顺利通过,我没有得到领导的一句赞扬一个加班。在庆祝会上,领导们端起庆贺酒,我却一头晕倒在桌子下。经过医生检查是因为劳累过度所致。
这年底,我的代理部门主任非但没有扶正,还被拿了下来。新上任的是一位有根基的主任。不良情绪却没有在我的心里久留,我依旧精神抖擞地步入办公室,一如既往地辛勤工作。我在学母亲,独处也亮丽,活出生命的精彩给自己。
那天进入屋内,母亲说:“昨天下雨,雨水顺着鼠洞灌进屋来,鼠洞只能翻墙去房后堵住才行。”我说:“不是有后门的吗?”母亲说:“后门坏了,你弟弟给堵死了。只能翻后墙过去了,小心点,后墙有一人高呢!”我说:“没事,我腿脚灵着呢!”我搬了一只木凳,爬上后墙,翻进后院。
一人高的墙内,竟有一棵看桃树,绽开着满树的粉色花朵,极其娇艳。我站在这棵树前,想,这一树美艳的桃花开给谁看呢?如果我今天不是来堵鼠洞,恐怕没有人能看到这一树的美丽。堵完了鼠洞,我返回母亲身边,那一树的桃花就开在我的眼前:我的母亲!就是这一树绽开的桃花啊!每天绽放着美丽给自己!
如今,母亲离开了我们。可母亲无论走多远,无论走多久,都不会走出我的心房,母亲是植于我心间的一树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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