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浊静 于 2015-2-27 11:21 编辑
十一点三个字,像是放的烟花爆竹一样,嗖嗖的冲上天去,在五彩斑阑的绽放中,夜空明亮地一颗一颗跳出十、一、点。这一幕一但被梁禹格定于脑海中,所有相关的事都会漠糊起来,他满脑子的十一点,十一点,以致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这上面了。街道上遥遥相距的两根路灯杆子,不就是竖写的11么?朋友走过来打招呼递烟,呵,这一站,又是一个11。大厦上的窗户,他是分开来数的,两个两个一堆,还好,是双数,又成全了梁禹意念中的11。
晚饭时候,他并不急着夹菜,眼珠子死定定地盯着妻子手中舞动的筷子出神,这双筷子就象一个走动的搬运工,在碗里盘中及嘴里来回的奔跑,“扑”的一下,他笑了起来,把正在吃饭的妻吓了一跳,“你发什么神经?不吃饭?”“不,不,不,我发现有趣的现象了。”梁禹放下筷子说。“我发觉这个世界到处都是数字。”不等妻子反应过来,又接着说“一捆甘蔗就是一捆挤在一堆的1,割下它们的镰刀,就是一个7。”他有些自以为是了。“我们看的电视机是一个大写的四,我们睡的床也是一个四,睡上我们,更象一个四。”妻子开始睁大了眼睛,惊愕着,并不知他要表达什么。“你看,一双鞋是11吧,嘻嘻,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人说坐11号车了……”他兀自说过没完,而妻子是有些容忍不下了,用筷子打了他的筷子一下,“吃饭,发什么神经”
吃饭,吃饭,吃完饭,十一点近了,似乎突然清醒过来一样,梁禹觉得自己正在变得强壮,如一支远征的队伍,蠢蠢欲动并信心百倍地扑向十一点,他坐在中军帐中,穿梭不息的探子进来报告又迅速地退出,案桌右上角装着的令牌筒子,倒插着无数个1,他只需抽出来摔出去,交代前军后队干什么,这场胜利就是迟早的。对了,坐在马上可以形容成什么数字呢?他于是绕着这幅图想象起来,象一个六,不行,大腿一定比马肚子长,而且四只马腿未必整齐地重叠,不像六,更不像陆,当然也不是6,他几近于无计,但这战马冲锋时的雄姿硬是丢舍不得的,他已经死死落进这折解数字的痴迷中去了。战士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1,他这样坚定了判断。四只马腿是两个11。哇,这一刻,他有些为自己具有奇思妙想的聪慧沾沾自喜了。两个11,两个11,不约而同的就组成了一匹驶骋江湖的骏马,翻过高山,泅过大河。对了,山与大河都是睡着的一。多美妙啊,心底有情了,世上万物都附合过来。
11、11、美丽的11。梁禹突然感觉有一样事情没有办妥,他是极认真的一个人,晚上的十一点,应该是子时,应该去查查子时都说明了什么,记得学生时代知道这时是交子,但时代的喻义已新鲜了很多。当看到子时为阳气初动的时刻,他欣喜于心,天啊!原来是龙要动了!子时,龙,扭动欢跃的长长的一。
当时钟指向十一点时,分针与秒针重叠在正上方,形成一个美丽的V槽,红红的秒针异样的醒目,宣喻着一个胜利的遒劲符号。他便开始醉了,身体下沉又仿佛是向上升,更像一叶摇荡在湖心的小舟,就着明月清风微微的颤动,从船沿下边排过的声浪,就像音乐一样悦耳,浩翰无垠的夜空,星转斗移的璀璨,连绵静卧的山脉,隐约远近的灯火,都屏着了呼吸,要把一份排山倒海的激情赐予这个时候。这时的飘逸潇洒,这时的无羁逍遥,这时的忘我神游,都赋予在11这个点上,重重叠叠的抱在一起,温温暖暖的融化成一个屹立不倒的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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