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徽地文狐 于 2015-4-18 21:28 编辑
看了令箭对北北小说的评论,我觉得该给三棵树的小说《过桥》写一篇评。这个小说,我第一时间就看了,感觉非常之有趣。
小说是个玄妙的东西,特别是小小说,它几乎只有两种写法,一在有限的文字里叙述一个复杂的故事,通过一些必要的渲染和留白来丢一个重大的包袱;二它是撷取一个片段,任凭这个片段发散,也许这个片段是故事的全部,也许仅仅是一种情绪的蔓延。无论如何,能打动读者,就是好的。
在这个小说里:西施是一个人,也是一件事,也许什么都不是,她只是我们思想中的某个片段。西施的行为也可以代表任何事,任凭读者的聪明。
在我看来,“西施有喜”只是一个谎言,是一个必须要捍卫的谎言。在我们的生命中,总是在圆谎,在圆谎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自我证明,并且向他人证明。
文章的一开头,西施心里如冬风寒彻,但为何一过了桥,就“暖融融似初春的田野一样开阔”?我想,大约是西施的自我暗示,是一个说慌者自我的救赎。文中的老妇,既是决断者,又是一个智者。对于西施的谎言,她心如明镜,非到必要时刻,不想揭穿,即使揭穿之后,也并不不宣扬。即使连西施自己都承认了,这是一个谎言,她依旧平淡对待。
至于荷花,是西施的救命稻草,是让谎言不得不存在的一个温床。有的时候,我们对于自己的说谎,心知肚明,但却禁不起别人的蛊惑,将谎言愈行愈深。
西施二见老妇,仍旧与前次一样,并且“感觉悠悠坦然”。我很佩服三棵树如此的处理手法,对第一次进行强调和认可,并且‘穿一身霞色长裙’,意味着西施对于自我的谎言,愈加信以为真。
之后的情节,就更加有趣了。荷花以及其他的男人,都相信了西施的谎言,那么智者只能保持沉默,决断者也就失去了决断的功能,或许,当事实走入另一个极端,真相真得不再重要。也就是说,真相到底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谎言也许只能是谎言。于是,西施头上有了一道疤痕。于是,西施需要维护谎言的真实,她需要一个人来佐证谎言的真实。如果说“荷花”只是谎言之中一普众,那东施就是一铁杆。东施是个漂浮的物质,虚假的要命,却是西施的救命稻草,也许西施心知肚明,却始终需要这一根稻草。这里,老妇依旧是智者。老妇的恼火一节处理的也很好。当你被一个明摆着被一个谎言纠缠,不得不恼火。
小说到这儿就可以结束了,但是,没有结束。这一段,在我看来,不算是画蛇添足。不要忘记了,这一个谎言是西施一个终身难忘的谎言,这是一个追随一生的谎言。无论如何,有的时候,一个谎言,也需要用一生来捍卫。比如,虚荣。比如,清高。比如,爱情。
西施最后“匆忙扯了几把发黄的野草”,是一个让人忍俊不禁的动作,她” 一边大声地和金村长”所说的话,也让人慨叹莫名。
这是一个关于谎言的故事。我们都生在谎言中,并始终说着谎言。我们也曾逃离谎言,割断谎言。但最终都在圆谎。在说谎中,我们是“自信”的;在说谎中,我们是“卑微”的;在说谎中,我们需要承认;在说谎中,我们需要佐证;在谎言中,我们还需要不断说谎。
我不得不说,这是一篇极有气场的小说,笔触不凡,让人心生敬佩。对于一篇小小说,仅仅甩个包袱,那是最低级的;叙述一个复杂的故事,稍有建树;懂得切入和留白,则等而上;写出言外之意,则算的高明。
所以,三棵树这篇小说,从入手开始就称得上高明,一直到最后也没有泄气,始终保持了一种不吭不卑的叙述情境。
当然,小说中有一些细节的勾连,尚且不足;对一些文字的驾驭,还需改进;对一些情境的烘托,应当重渲;可是,所谓瑕不掩瑜,则如此。
三棵树能在隔了许久,写出这样的东东,让我钦佩之余,感到汗颜。
PS:关于谎言,你能如何过桥;桥的两头,风景如何;关于谎言,所有的出口,都是“桥”,在此有必要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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