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一天下班铃声响起时,竟有重物击痛了心底。密密如蚁的凄凉,一丝丝渗入每条神经,以至于泪水盈盈,才知道,不是他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他。我欲逃离的,正是我情愿被羁住的。儿子的世界,并不是十分地非我便不能支撑,我并不是他唯一的太阳,不是他所需的全部。在我,他却几乎是我的归宿,他使我遍体鳞伤时,依然有家。
可是那个秋日的黄昏,我第一次找不到回家的路。禹禹地漫步长街,想在梧桐叶零乱飘飞的意境里排遣孤独,然而孤独愈深,终于走进一家1+1快餐厅,无酒,只为填满空虚。
直到现在,那种无家可归的伤感,依然真切。总有一道长廊引我走入其中,总有议论苍白自心的视野升起。于是与所有的坏心情相串联,点滴苦涩,都化作大风大蝶,黑压压而至。
这个心情,便又是我最坏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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