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卖红薯 武宫遭驱赶 受贿银 王婆做淫媒
诗曰:
人善遭人欺,
马善被人骑。
若非受压迫,
谁去举义旗?
上回说到武宫在火轮车上遇到郓城县衙步兵都头插翅虎雷横,得雷都头修书一封,去山东济宁府投奔旱地忽律朱贵。武宫下了火轮车,将用塑料尿素口袋缝的行囊拿一根哨棒挑了,谢过雷横,径直往济宁府去了。走了半日,天色渐黑,甚是疲惫,遂扬手招来一辆的士,坐了赶路。
那的士七扭八拐,到了一座城门处,赶车伙计道:“客官,只这里便是济宁府了。”武宫下车,付了些散碎银子,摸着黑,沿街寻找朱贵的客栈。寻了半夜,也没寻着,肚里却早已饿了,见不远处便是六星酒巷,遂大步赶了过去,觅了个酒馆,在屋角处,拣一方桌落座,在脚边放下行囊,靠墙倚了哨棒,高声唤道:“小二!有好牛肉切上二两八钱,再筛半壶散酒来!”店主应声道:“好嘞!牛肉二两八钱,散酒半壶-------!”没一会儿,店主便将酒肉端了过来。
武宫瞅这店主有些面熟,便起身抱拳,问道:“店主好生面熟,敢问尊姓大名?”店主道:“不敢!鄙人姓昊名哥,字招弟,因行事黏糊,江湖上唤作大姨妈。” 武宫拍手道:“嘻嘻!却是老相识!”昊哥将武宫上下打量一番, 一拍大腿,道:“哇噻!面前的,莫非是衡山府武宫、武大秃兄弟?”武宫道:“正是、正是啊!在下姓武名宫,字阉割,因毛发稀疏,性格倔强,故江湖人称秃毛驴。”
两人落座,叙起话来。
昊哥替武宫斟了杯酒,道:“老弟不是一向在衡山开农家乐吗?缘何跑来郓城?”大秃嘴里含着块牛肉,口舌不清地眨巴着绿豆眼问道:“啥?这、这里是郓城?我不是要去济宁找朱贵的吗?”昊哥捻着下巴颏上的几根鼠须道:“嗯,肯定是开的士的那厮为了多收钱,绕道了!”武宫道:“这可如何是好?本来,我在衡山开农家乐,高价卖些石蛙、小蟹,却被官府那鸟物价局通缉,只好投奔梁山。不期遇到雷横,他修书一封让我先来济宁找朱贵。”说罢,掏出书信递与昊哥。
昊哥接过看了,忙凑油灯前,将书信烧了,对武宫附耳低声道:“你来的正好!朱贵那厮,因卖注水牛肉,正被工商追查,现改名牛芒,江湖上唤作牛大买卖,已潜来郓城了!哥哥我这个酒馆儿,便是他盘下来的!” 武宫听罢,拊掌道:“嘻嘻,正瞌睡,却遇到了枕头!如此甚好,不用去济宁了,省下我许多盘缠!”
昊哥起身关了窗户,放好门板,打里屋请出浑家与武宫相见。
武宫见里屋出来一胖大嫂,忙起身作揖,道:“见过嫂嫂。”不料,胖大嫂却噗嗤一笑,道:“我的大秃兄弟喂,多日不见,抬头看看我是谁?”武宫抬眼一看,竟是南 沙 贝!忙问:“大嫂不是一向在海南吗?缘何到此?”南 沙 贝道:“皆因海南岛常刮台风,我住着不惯,你昊哥这里又忙得紧,我便过来这里帮扶,相互也可有些照应则个。”昊哥道:“实不相瞒,你大嫂会使蒙汗药,在此替我干些人肉包子营生,今日若非你先认出我来,恐怕你这身上好五花肉,早已做了包子喽。”南 沙 贝拧了昊哥一把,道:“就会嚼腮!还不赶紧寻个灯笼,将大秃兄弟引去见牛大官人?” 三人打了灯笼,去了后街牛宅。一阵寒暄过后,武宫说了跑反来意。牛大买卖沉吟片刻,点头道:“遭官府通缉,最当紧的是要避人耳目。我看大秃兄弟身材五短,与我梁山武松之兄武大郎颇为相似,不如你就顶了武大的名,在此卖炊饼,暂避一时吧!”武宫听罢,急忙道:“在下惯住衡山,平日里多吃的是烤红薯,却不会做炊饼,如何是好?”昊哥道:“嗐!那你改卖烤红薯,不就得了?”众人大笑。 牛大买卖唤过丫鬟雨灵,嘱其取出三锭纹银,交与昊哥,道:“明日里先去横街,央王婆在间壁为武宫兄弟租间屋子落脚。然后,去置办些烤炉、杆秤、火钳等烤卖红薯的家什,剩余银两,把来做本钱。”武宫等谢过牛大官人,正欲出门,却被牛大官人喊住,递过一锭足金,道:“得空去县衙柳二爷处,起个执照,也好受些关照。”武宫热泪盈眶,忙接了金锭,揣在怀里,道:“还是牛哥考虑周到!” 这正是: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四海之内皆兄弟, 多个朋友多条路。 三日后,横街王婆成衣店间壁,多了个烤红薯铺,当炉的便是武宫。过去,山东地界的人家,多将红薯煮粥或磨面蒸窝头,烤红薯,却很少有。因此,武宫这铺子一开张,便生意红火得紧。武宫围着围裙,边烤边卖还边吆喝,忙得不亦乐乎。牛大官人过来看了,不禁暗自叫苦:好你个大秃,让你卖红薯,只是为了遮人耳目,你却真当买卖做,还嚷将起来,岂不要招惹官府注意?正欲上前叮嘱,却被一声吆喝惊住。只见县衙城管局捕头孤鸿带着一帮临时工,拨开排队买红薯的人群,闯近前来。 孤鸿用穿着皂靴的脚,踢了踢大烤炉,冲武宫道:“喂喂喂,哪儿来的?办占道证了吗?”武宫慌忙从墙上摘下占道、工商、税务和卫生等证照,躬身递与孤鸿道:“小的早已办妥,请大人过目。”说罢,又转身打烤炉里挑了两个喷香的大红薯,嘴里咝咝着,两手捧给孤鸿。孤鸿伸手接过,刚咬了一口,便扬手扔了,骂道:“哎哟!好烫!泼娘贼,你想烫死老子?”武宫听了,噌的冒起火来,圆睁豆眼,拎起火钳,劈胸一把揪住孤鸿道:“你这厮好没道理!我证照齐全,也给县衙柳二爷送过礼了,你却跑来找茬,休要走,吃我一钳!”说罢,摆了个铁拐李打蛤蟆的门户,抡起火钳,直取孤鸿下三路扫去。孤鸿见了,忙双脚并作一处,来了一个觅食麻雀跳,躲过火钳,轻舒猿臂,打一临时工手里接过一柄朴刀,挺直了,抖一抖,直搠大秃眉心。大秃忙缩头矮身,一个秃驴打滚,躲过朴刀。众人见了,发一声喊,推推搡搡,退出三丈远,看二人打斗。 虽说那孤鸿乃县衙城管捕头,武艺甚是了得,但大秃身材低矮,又自幼在衡山练的是蛤蟆功,专攻下三路,却不似常人般好对付。两人大战五十回合,未分胜负。牛大官人怕武宫斗孤鸿不过,被逮了去会连累自己,忙打袖里取出一枚镔铁飞镖,躲在人群里,瞅个空档,朝孤鸿飞了一镖,正中孤鸿左臂。孤鸿“啊哟”一声,丢了朴刀,骂道:“兀那厮,使得好暗器!”临时工们一拥而上,护着他跑了。【待续 这一待得待到武宫的房子盖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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