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老实说,便是落笔之时,也没确定是否真要接酒。似乎我有一个理由接酒,也能翻找出九个理由来拒酒。于是,我自己乐趴下了,想着我若拒酒,恐引发众怒:这般不识抬举,是何道理?不过呢,以我的性情,便是与时间为敌、与世界背离却又如何?我只问我的心。
说这些话,是要告诉你,我不为游戏圆满,不为外界压力,接酒便是真心。撇开婚嫁戏谑之说,我偏爱你的烟火,也偏爱你的执着,不说生死之交,不说忘年之情,纵做不得知音,戏里、戏外处,也值得做朋友了,不是么。其实吧,就算有一万个理由想抗拒,但凡有一个理由愿意接受,已然足够。世遗哥哥,你说呢?
正文:
“……何日功成名遂了,还乡,醉笑陪公三万场。不用诉离殇,痛饮从来别有肠……”苏轼《南乡子》里的这几句话,算是略略浏览就直直砸入心扉的,那时我正沉浸在宋词的忧伤里,该是中学时代吧?想来我性格中暗藏的忧郁,都来源于此,毕竟我的生活经历无关沧桑。李清照、柳永等等婉约派词人,该是引领我懂得黯然神伤的罪魁祸首。没有当初对宋词的酷爱,或许我只是个没心没肺的女子,快快乐乐游走在红尘里。不过我倒并不介意现在的状况,虽无端多些敏锐和思考,多些对世事的慨叹和忧伤,但我还是很快乐、很阳光。
随着年龄增长,应该是高中了吧,莫名受了“陶渊明”诗句的蛊惑,我又“少年不识愁滋味”起来,似乎看破红尘恩怨、厌倦世俗纷争了。对“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这说法很赞同,且为人处世也渐渐变得孤傲乖张,觉得“做自己的事,由得他人评说”是很潇洒的。呵,现在去想,叛逆的我定然让父母、老师头疼不已。
在世俗里我行我素特立穿行,爱上三毛的文字也就在情理之中,看到她以苏轼原诗引申:“醉笑陪君三万场,不诉离伤。且醉且笑,这一刻,你一觞,我一盏,没有言语,没有计较,没有纠缠,没有爱憎,也就,无关离伤。”忽然就觉得这境界其实比之东坡又高出许多,不由得满心欢喜。很长时间里细细咂摸这句,竟真有找人拼酒的冲动,只未曾付诸行动而已。
佛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擦肩,是谶语,更是宿命。缘起缘灭,皆有定数,放眼红尘,从没有起点到终点的依偎,谁都只是过客,谁都只是驿站而已。父母、子女、配偶、亲友,谁离开了谁,最后都得活下去,并将好好活下去,不是吗?
人生的坎坷磨难,谁也不能替代,唯有挣扎着一路向前,哪怕伤痕累累、哪怕苦不堪言。从某种意义而言算是悲观吗?那倒也未必,我只客观阐述这个事实而已。年华如羽,韶光易逝。来者自来,去者自去。何须懊恼?何须叹息?
记得大学时代,对“友人”定义,我曾半开玩笑说:“就是这个路口邂逅,下个路口告别的人。”现在想来,“邂逅”这词太软,不如用“撞”吧。是的,人生旅程,这个驿站,你、我、他撞在了一起。也许明天、也许后天,你会透视我的浅薄,我会发现他的鄙俗,在街道转角处悄然隐身,或许便是最好的结局。想起来似乎暗合了席慕容那句:“所有结局都已写好,所有的泪也都启程,却忽然忘了是怎样的一个开始,在那个古老的不再回来的夏日……”
有一年,成都发生人为灾祸,有朋友发来短信,“人生就像坐9路公交车,门一关、一开,一站过去了,门一关、不开,一辈子就过去了。”我的心在阅读里扭曲变形,死亡的阴影无处不在。在浩瀚如烟海的宇宙里,任何个体都是微不足道的一粟、一滴、一粒,时空的瞬间交错异变,谁能预先知道?下一刻、下一秒,也许你、也许我、也许他(她),便是那被无情抛出去的魂灵。
世事艰难生死也难以预料,恩怨情仇又何须计较?超脱不了世俗,何不在红尘里逍遥?前生无可想,来生不必追,只这一刻相依相随。是的,此时、此刻,我们还牵着手,彼此凝眸、相互珍惜,没有猜忌、没有疑虑,唯有文字和心灵契合。多好、多好,多好!
游戏即将落幕,倒带回放,几多挣扎,几多欢笑。接酒在手,含笑醉倒。是豪情、是怅惘,并不重要。哪怕清醒过来便是离殇,也并不妨碍此刻醉眼里守望。悲也好、喜也好,既然结局早已写好,就别诉、别哭、别说。别试图挽留,更别乞求上苍。唯此刻,举杯,醉倒、笑倒,不说离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