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月如 于 2015-9-11 15:20 编辑
松花江水故乡情
文/秋枫赋
这次与松花江相遇,竟是在斜阳余晖里。滚滚江水东去,宽阔的江面似笼进橙色轻纱里,渔舟唱晚。 站立江畔,远眺松花江大桥,有机车驶过?那远去的身影在薄暮中如梦似幻,我的目光越过江面追逐她远去…… 美丽的松花江畔,斯大林公园游人如织,熙来攘往,虽是盛夏黄昏,这里依是凉风习习,有水的地方总是给人平添灵气……
人的记忆有着怎样的神奇?我与松花江、我与松花江大桥,竟有着怎样的渊源?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止一次出现在我的梦境里——一如我思念北海白塔,故宫角楼、颐和园石舫,还有我视为生命图腾般的昆明湖畔的铜牛! 时间不容许我走上江桥。梦境中,江桥的中间是火车通行的钢轨,而我总是独自行走在侧面的栈桥上,栈桥与路面衔接处是厚厚的黑色铁板,年代久远了? 被磨得有些发亮。栈桥边自是有栏杆的,也是粗黑的铁色,还挂着加固的铁链,那挂铁链的柱子上有凝重古朴的铸纹,我摸过半人高的柱子,冰凉!突然想到‘火车是热的’,于是追逐着火车跑去…… 哈尔滨我是来过几次的 :支边岁月,探亲、回 兵团必经之地。与战友们相约着,下来溜达一天半天的;再后来就是出差绕道也会过来——对一座城市的眷恋,不光因它的风光旖旎,还是亲情的牵挂挥之不去,患难与共的 战友们在这里;何况,这儿还是我的出生地,我喝的第一口水,是松花江水对我最初的养育! 可是,我没上过江桥啊,即使这次重游旧地,还是把遗憾留在心底——赶时间吧,我还得带外孙去中央大街、俄罗斯小镇、索菲亚教堂,当然啦,著名的关东古巷也一定要去,据说那里的小吃很有东北特色的…… 关东古巷,不是街巷,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 而是一座建筑。走进大厅,刚开始给我一种“小吃一条街”的感觉,天热,又正值午餐时间,熙熙攘攘的环境,却乐坏了我家宝宝,几乎每个摊点儿他都要驻足品尝。我却看不出有什么新奇——天津的劝业场百货大楼商业区、北京东安市场内、大栅栏里面都有这种场所啊 。 先生带着孩子一路吃下去,我却溜达到前面,走进一 处挂有“古巷一天,穿越百年”的展厅。 老实说,展厅内还是商业气息很重,但大厅中央一组组“闯关东”的雕像群却吸引了我的注意。 你看那拉排子车的 汉子, 妻儿坐在车上,他的双肩担负起家庭的全部,用自己的双脚艰辛跋涉,丈量着从关内到关外的距离;那位用锄头挑着包裹行李的年轻人,是只身逃难吗?从河南、河北、还是山东来到这片黑土地?尤其这对母子,年轻的母亲,是什么逼迫你带上儿子远走他乡,也 投奔了这片神秘黑土地? 走过去了,一种莫名的不舍我又回到“闯关东的人群”里,仔细端详,对雕塑艺术品评不出什么,可是画面中这些人却 让我感到亲切、熟悉——我 结识过草甸深处‘老头店儿’独居的老人和他的两只猫咪;看林子、采猴头养蘑菇的 顾爷爷一家(1)……二三百年闯关东的历史,30000万人的大迁移……别说他们了,那对目光坚毅、对明天充满希冀的母子 分明就是在向我诉说奶奶带着父亲 投奔姑姑一家“闯关东”时的经历! 不 该有的淡漠,不该有的忘记! 我的祖籍该是在华北大平原的,可我的出生地为什么是在几千公里外松辽平原 的哈尔滨? 山海关、奉天城、西丰、长春的街区、鸡西小衡山、……祖辈的足迹、父辈的艰辛写满这关里关外的土地!离开故乡的时候,父亲也只有十几岁年纪,奶奶该是村里有主见的女子“哪里黄土不埋人,何必守在家里冻死饿死……” 父亲寡言,对那段历史我也只听个断断续续,但还是记在心里——待我十几岁又踏上这片黑土地时,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只是我的“出关” 时代赋予它新的含义。 举起相机,深怀敬意,拍下这组传神雕塑,拍下上几代人在白山黑水间求生、开拓、生生不息的历史印记! 我为什么如此留恋这座冰城?松花江水滋润着我生命的根系!美丽江桥啊,我欠你一个梦幻般的迷离! 生命中没有百分百的完满,你懂得的——缺憾留待 未来,有机会的,我期待再次相逢,让时间为我们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注 :老头店,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20团辖区内的地名,远离连队的沼泽地段曾有一间房屋,住着一位“闯关东”过去的 老人,捕鱼、种菜为生。精心养育着两只猫咪。用绿色搪瓷盆儿盛猫食(这在当时很是奢侈),而自己用大土碗儿。他有一锅经年不换的老鱼汤,老鱼汤炖出的鱼别具风味 ……当年搞通讯报道我去过那里。 顾爷爷一家: 山东移民,最早也是”闯关东”捞到东北,一直做守林员,好像不在兵团编制,与前面不远的朝鲜村有联系。 2015年7月18日草 于103次列车上9月5日整 理 松花江上的黄昏
松花江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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