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珊提起喝酒,俺想起刚参加工作时一场惊心动魂的大醉。 那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刚参加工作的一帮大学生特殊待遇,安排在办公楼住。
办公楼共四层,我们住最上边,一屋里上下床八个铺位,我们屋当时住了六人。走廊尽头是一偏门,推开后就是平坦开阔的车间楼顶.。正是大夏天,一帮刚毕业的男男女女本就精力过剩,再加新毕业各种“不适”,不自觉形成一种“抱团”感,常饭后拿个垫子上去消磨到半夜。 那天记得是一南方哥们生日,我们另三个要好的下班叫他出去。穷啊,到厂门口一路边摊点上几个小菜,要捆碑酒,举杯齐喊生日快乐,那哥们惊喜的一蹋糊涂。喝了不少,一兄弟当场就直播了。
踉跄回厂已是半夜,楼顶还有几个妹子在说话,听说有人生日,各种荷尔蒙发酵,非嚷着再喝,一腿脚轻快的下去抡上两提就开喝了。 那晚也不知喝了多少,反正话越说越多越含糊,妹子一个个都回去睡了,只一个酒量大的陪我们血战到底,最后全军覆没。 第二天头昏脑涨醒来才惊觉,我们几个竟是在楼顶平台睡了一夜。听旁人说头晚喝到酣处,我们几个边抒发着初入社会巨大落差的郁郁,边轮着番的趴楼边往下扔酒瓶子听响。噼啪的炸裂声和放浪的大喊大叫,不知惹了楼下工人宿舍多少咒骂。平台边也就二三十公分高的“围墙”,想想几个醉鬼趴那边狂笑边扔酒瓶的情景,估计和疯了也差不多。而且平顶本不是平的,为了防雨中间稍高,我们居然在上边睡了一夜,这要是一个翻身不合适非滚了坡不可,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身冷汗。
后来工厂倒闭,兄弟姊妹各自天涯。但因了这场酒,现在每每再聚,还时不时成为桌上最暖人的回忆。 人就是这样吧,一些人走着走着散了,一些情走着走着又拉扯到一起。一些人每天相见但熟视无睹,而一些人虽隔空遥望多年,却似一直在一起。
就是有了这些羁绊,才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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