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落花生 于 2016-5-14 23:23 编辑
春意正浓夏将至。院里那棵挺拔的大树,却满身黄发,风吹过,落叶纷飞,在一片绿的海洋中,显得非常不合时宜。
这不随大流的坚持让人刮目。每每经过,我总要驻足仔细端详一番。我们总以为春是希望是万物复苏,它以冷漠的姿态提醒着人们,生命,无时无刻不在消亡。
看门的大爷,必是不知我内心的这般心思。清晨院里寂静一片,他举起长长的狼筅竿,用力鞭打着大树枝桠,夸张的啪啪声响,惊扰了每个人的残梦。终于有人睡意朦胧地推窗喊,大爷,你能不能歇会儿?
大爷尴尬地安静下来。在大爷眼里,它只是一颗树,保证树的茁壮成长,不扰民,让自己轻松,才是本份。如今落叶肆虐,便是坏人心情的罪魁祸首,时时守着拾捡落叶,不如一竿子让其全部消失。落叶的忧伤,抑或诗意,统统与他无关。
犹记5.12后,日日人心惶惶,稍微风吹草动,人们便拼命往外奔跑。我没加入此间行列,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勇敢,多么看淡生死,实在因为受不了人群的吵嚷与整夜的蚊虫骚扰,索性随命。 5.19那晚,高音喇叭一遍又一遍,预报着随时可能降临的大灾难,终于扛不过母亲惶恐的眼神,仓皇抱着竹席枕头毛巾被,辗转寻觅安生的空旷之处,湖边广场体育场,人满为患,另辟蹊径来到菜市场,在一堆堆土豆和一堆堆辣椒洋葱之间,小心安放。母亲儿子半睁半闭地斜躺着。我是没有本事在这样的环境中入梦,只好强睁睡眼打望。即使半夜,菜市场里仍然人声鼎沸,麻将声,喝酒划拳声,女人略带夸张的嬉笑声,男人醉酒后的相互谩骂声,在昏暗的灯光下,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三四点钟,睡意渐浓,那些不知疲倦的人声也终于停息,三轮车摩托车的滴滴嘟嘟声,却渐渐响亮起来,刺耳又理所当然。又到了那些小商小贩进货的时间。一夜无眠。热闹喧嚣的场景,恍惚间你会觉得,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错觉得可笑。他们,只是没有时间去矫情生命,维持生计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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