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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醉笑陪君三万场 于 2016-5-20 03:23 编辑
母亲节那天,一大早就给娘打电话:娘,今天是母亲节。
娘好像没听清:啥?啥事?
我说没事,今天是母亲节,......
突然语塞了。
母亲节,跟娘说点什么呢。母亲节快乐?八十多岁的老娘,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快乐什么啊。
当时脑子里闪出的竟然是:这可能是娘的最后一个母亲节了。
但这话不能说啊。
还没来得及想好说什么,电话那边,娘嘟囔了一句什么,把电话挂了。
我没敢再打。因为不知道说什么。
中午,爸来电话说:你妈住院去了。她好像......不行了。你别打电话了。
前几天给娘打电话,娘说这东西长的太快了,挤压胃,吃东西就吐,而且开始疼了。我说那赶紧去医院吧,让医生给想点办法。
娘说医生也没办法,都不爱管了。娘不爱医院,她担心去了医院就再也出不来了。
爸说娘不行了,意思是娘精神上要垮了。
肝癌晚期,搁谁都绝望。
每次想起娘,就觉得死神就站在娘的身后,两只手搭在娘的肩膀上,随时可能把她带走。
不让我再打电话,爸讨厌我每次打电话跟娘讨论病情。
已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拯救老娘了。
一个等死的人,你还天天问什么啊。唯一应该做的,就是陪伴她。
而我不能回家陪伴她。
过去做下的事,多么荒唐。
我每天都无数次想起娘,但不敢想。一想起娘,就想起死神的双手,我就赶紧转移思绪。
我无法面对,又无法逃避。
前天我实在忍不住了,给二哥打个电话问问,娘在医院吗,怎么样了。
二哥那边信号不好,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
我说算了。挂掉了。
一转身的功夫,爸打电话过来:你跟你妈说话吧。
娘说他们都在凤琦哥的医院里。
凤琦哥是我家二哥、三哥的朋友,在家乡开了一家老年人医院兼敬老院。
娘看病的医院已经不给娘治疗了,二哥跟凤琦哥一商量,把娘接到凤琦哥的医院去了。
爸跟二哥二嫂都在医院吃住,陪着娘。
三哥买了几种进口药,就在凤琦哥的医院给娘用药。
娘说这药管用,打了十天点滴,现在不疼了,也不吐了。但医生说这药不能用太长时间。现在改吃中药了,也是你三哥弄来的。
娘说话声音小了,软绵绵的。
我说那就好。我说过几天,我去看看你。
娘说你不用来。我没事。
娘担心冤家路窄,再碰上找我的那些人。
我说我去看看你吧,想你了。
挂了电话,我又给妹打电话,把娘的情况告诉了她,说好下周,赶上我们俩一起休班的时候,跟我回老家一趟。
回去看看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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