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夫
王来福的性器,像把匕首,小菊子姐姐,无处可逃
汗水湿透被单
呻吟灌满墙洞
黄狗柳下沉睡
蝉声响彻晴空
王来福低声说:叫我爹。
鼻涕愣腾的男孩,站在数年后的正午,看着王来福手里的甜瓜,却叫:姨夫。
尾巴
一片金黄的杨叶,落下枝头
一个男孩,捡起了它,串入一根柳树的枝条,和众多的杨叶,挤在一起。
串满杨叶的枝条,像一条粗大的尾巴,和众多的尾巴,挤在一起
男孩拖着这些尾巴,穿梭在秋天里
外婆把这些尾巴,添进灶台
男孩眼睁睁看它,化作玉米饼的清香
沙起
春天,沙起走到门前,说,我要去找我姐姐,给我点儿钱吧
村人递出一块地瓜面窝头。
秋天,沙起走到门前,说,我姐姐在北京,我要去北京,给我点儿钱吧
村人递出一块玉米饼。
一年后,沙起走到门前,说,我姐姐病了,我要去看她,给我点儿钱吧
村人递出一个菜团子。
几年后,沙起走到门前,说,我姐姐快死了,我要去看她,给我点儿钱吧
村人递出个馒头,加一块咸菜
沙起老了,慢慢走到门前,村人递过一碗水饺,一碗热水:沙起快坐,好久不见,你找到你姐了吗
沙起不做声,只看着水饺,颤颤地伸出手来。
苇塘
一只小鸡,跑入草丛,啄出一只绿色的蚂蚱
一只蚂蚱,飞入苇塘,惊起一只黄色的野兔
男孩在苇塘边尿尿,看到一只白色的鸥鸟
鸥鸟在浅水里踱步,看到一只银色的小鱼
男孩想靠近鸥鸟,刚动一动,鸟就飞了
小鱼摆一摆尾巴,游进了李河的深处
鸭子唱着歌儿,排队穿过柳林
他们行进的终点,升起袅袅炊烟
大堰上的小哑巴,"啪“地挥了一下鞭子
天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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