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6-5-31 12:00 编辑
文/归隐宋朝
像所有事物发展的走向一样,一经发生就不可能再回到原点。1990年3月,我参加工作时,单位成立不足半年,这是因为一次阴差阳错。本来我单位的6000平方米建筑,是为了中国第二届农业国际博览会而建的部分展馆,但由于89年“六.四”动乱,农业部取消了在外省召开农博会,改在北京举办。所有未建工程一律叫停,并以建成的展馆成立优质农产品交易中心。那时单位职工平均年龄不足30岁,最大的是一位部队转业的老团长,也就50挂零。年轻人均是未婚,聚在一起朝气蓬勃,干劲十足。其后,我又走了两家单位,但都没有那时的氛围和感受。
老团长外号赫小抠,他降职使用任行政办主任,总是自讨苦吃的带领我们这些年轻人义务劳动,修公交站点、搞绿化,做防水,等等。是为单位省了不少钱,可把我们也折腾得够呛。有一次,他把我们拉到他的部队打靶,他立姿打移动靶,十发子弹均在八环以上,惊呆了我们。
还有一位李姐,特积极,我们背地里管她叫“马列主义尖朝外”。她总是找书记谈话要求入党,思想汇报写了有半尺厚,害得书记见了她就躲。她常说某位国家领导人是她舅姥爷,小时候总去他武汉的老家玩,热得晚上睡不着啥的煞有介事。等那位领导人逝世时,她要求去北京参加追悼会。单位领导说,若治丧委员会有通知一定让你去,否则你就去了也进不去。结果通知一直没有到,她却一连几天不跟人说话,总是默默流泪,弄得我们都跟着紧张。
那时我们总是出差,全国各地展会、学习、调研等,常常是领导一句话,我们立马拎包走人。我记得有一年我去农业部跑项目,几个月之内连续去北京二十余次,连部里站岗的武警都认识我了。说也奇怪,那时不觉得累,不觉得苦,一天总是劲劲儿的跑跑颠颠儿,乐此不彼。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两个人的离去让我们首次感到了人生的无常。司机老白跟领导下乡,半夜接到电话说父亲病危,自己急忙驱车往回赶,结果出了车祸,他爸没死他死了。贸易部的小雪患障碍性贫血,一直病病歪歪的,终因不治病逝,时年24岁。
1999年,我调离。等我再回到那个单位时是2005年,是参加指导单位的改制工作,说是改制实则是政企分开,彻底脱钩。处理单位资产,解除职工的劳动关系。经过三年工作,单位挂名,职工走人,各奔东西。其后数年,与单位的同志少有来往。前年有个令我震惊的消息,已经离婚的李姐从她家六楼的窗户一跃而下,终于结束了折磨她多年的抑郁症。
今年春节刚过,有人拉我入一个微信群:优农中心。好熟悉的名字!我点开一看,单位还活着的人齐刷刷的都在里面。他们虽然在社会各自不同的位置,但那段火热而年轻的岁月,那段共同的经历和记忆,已经把他们,不,还有我,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