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在任何地方都看到百醒网做的广告。网络上、公交车的移动电视上，请了名人代言，十分夸张地，这样那样，垃圾都卖得掉，大包银子砸下来，让扮演百醒的名人笑逐颜开。找工作也上百醒网，好工作，免费，寻得到！
一上百醒网，就跳入眼帘一条万分适合自己的好工作。玫瑰内心深处一直是个理想主义者，她一直想找到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只要薪水在自己所能接受的最低限度以上——买米煮粥而已哦！而这条讯息提供的工作不但适合自己，薪水还……偶尔可以买几只鲍鱼吃吃。玫瑰大喜，迫不及待按讯息所提供方式联系。
感谢网络发明了QQ，玫瑰热爱加Q绝对远胜于冒昧电话自荐，仿佛她的人生有太多见不得人曝不得光处。QQ多好，先聊几句，不合适，说声拜拜就可以转身不见。对方在Q上应答有关咨询招聘的问题，她要玫瑰先去交一百元押金，这是一家外地单位。
“为什么要交押金？你们不会是骗局吧？”玫瑰老道而警惕。
“是的，我们就是专门为了骗您这一百元成立的公司，发布的讯息，还雇佣了我在这打字与您斡旋。”对方的话绵里藏针好厉害。
玫瑰一下子就被镇住。“那我想再请问下……”她字还没有打完，对方再次先声夺人，“关于招聘流程规则详情，请登录我们的公司网址www.goupi.goushi.com”。“好的，谢谢。”玫瑰迅速进入了一片美好的职场天地。一切疑问烟消云散。
“好吧， 我很愿意有机会成为贵公司的一员，虽然我不是你们当地人，我明天就会按照公司账号打一百元押金。”玫瑰口齿利索，瞬间进入白领丽人的商务状态。
“什么？您不是我们当地的？那我还是劝退吧，我们一般优先招聘本地的，虽然外地也不是特别影响，可以按照公司指令工作，毕竟没有本地人方便，而且，我们招聘指标也不多。您还是看看其他用人单位的信息吧，好吗？”对方忽然又这样说。
“既然你都说不影响我在外地按照公司指令工作，既然我有机会与贵公司这次招聘迎面相逢，我为什么要错过呢？机会是均等的。请相信我会努力工作。我现在就去打押金。”
“请慎重三思，请认真调查本公司信誉。”
“多谢你的提醒，很高兴认识，稍等，我去离开我最近的工商银行打款。”
“呵呵。那请留下您的具体地址联系方式，我即刻录入您的信息，为您抢占一步就职先机。”
玫瑰心头一热，打了一个握手的表情，并附字“合作愉快。”
她去打了一百元押金。返回时，想象如果电脑QQ上那个人消失不见，自己心情将会如何。等她在电脑前坐下，对方的头像跳跃着带来好消息。“已为您录入信息，请注意于明后天接受本公司夏池片区联络员送来的底货，请于一个月内按质按量完成工作。接底货时请携带好本人身份证件，与联络员签署雇佣协议，并按照协议领取百分之五十预付工资计人民币七千元。请将本公司联系地址电话资料分类存档保存。”
再次点开百醒网。好工作，免费，寻的到！嘻嘻。玫瑰忽然感觉百醒网十分可亲。那装了鼓囊囊银子的包裹，好像这一次砸中我这个百姓哦。
提前庆祝，玫瑰当天晚餐带儿子去吃了一顿烤鸭，然后再去上班。
那天玫瑰工作到很晚下班，差不多凌晨三点才入睡。但她在愉悦的睡眠中做梦笑得咯咯地，仿佛看见自己坐在家里从事自己擅长和热爱的劳动的样子，怡然自得、独步天下——哈，什么白领金领，本少奶我是独领！可日上三竿醒来，对着租屋里一面油烟气熏得模糊一片的镜子刷板牙的时候，又似乎有点不大放心，现实和想象好像总有一点点距离，偏就是那么一点点距离，往往会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她刷洗完毕，还没来得及填饱肚皮就拨了那家用人单位公布在网上的联系电话。无人接听。玫瑰心里一阵浊气暗涌。“一百元是小事，大事是我这么聪明的人竟然上当被这么拙劣的伎俩骗到，这怎么接受的了？当笑话讲出去都会笑死别人羞死自己……”带着稍显急促的呼吸，玫瑰开了电脑，迅速挂Q，寻到昨日那只清新可人的披肩发女孩头像。头像是灰的。
“你们公司的电话没人接听，今天你也不在线，说，你是不是骗子？”虽然是打字，但随着网络传过去的，还有玫瑰一片声色俱厉的戾气。真是冲动的蠢材，人家头像是灰的，你留什么言？不骗你还骗谁？对方毫无回应。
玫瑰为了平息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哆里哆嗦去洗了几件衣服。一百元真是小事，主要是这份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窝囊劲……真叫人难以消受。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二十分钟以后，玫瑰的手机唱起欢歌——她的特制彩铃。“您好，我这里是狗P海外出版有限公司，请问这位女士是您半小时以前致电本公司吗？”一个好听的男声。
“当然是我。我是应聘贵公司的**招聘的，昨天已经打了一百元押金到你们公司账号，说是这两天送底货的联络员会和我……”
“哦是这样的，冯玫瑰小姐，我查了一下昨日信息，您的资料已经登记在案，业务成发送联系状态，应该是今明两天就会有夏池片区的联络员给您送去底货并预付百分之五十工资……”对方和昨天说的情况完全符合。玫瑰长出一口大气。“哦，那好吧，多谢。我还以为你们公司……”
“呵呵，我们公司的上班时间是上午九点至下午五点，欢迎来人来电垂询。”
玫瑰感到一阵小家子气的惭愧，现在才九点零五分。咦，自己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平时不到中午睡不醒的。也许是梦做得太美好。她挂了电话后，回到电脑前，发觉那只长发女孩的头像又在她的线上跳跃得生机勃勃。她有些不太好意思地回复，“早上好，美女，呵呵，你上班好准时啊。”
下午一点四十分，一个最令人昏昏欲睡的时间，人的思考和判别能力都会不由自主慢半拍。玫瑰的手机再次唱起欢歌，“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手机上一个GPS般的分辨器辨别出对方的号码是湖北武汉的，狗P公司就是湖北武汉的。玫瑰欣喜接听。
“喂，您好，请问是夏池的冯玫瑰小姐吗？我是湖北狗P公司夏池片区的联络人，和您确认一下地址，半个小时以后我就到了，请您准备好身份证……”好好听的男声，和上午电话中一样好听的男声。
“好好好，没问题没问题。”终于没有上当，还可以先预支好几千块工资，实在是一件美差。再次感谢百醒网，好工作，免费，寻得到！玫瑰感慨万千——感慨万千容易引起思绪混乱。
“那么冯玫瑰小姐，公司在线客服人员有无跟您说明，预付工资前，需要您和公司签署一份雇佣合同，而且，我们这次预付给您的是一万零一百元……”
“哇，一万零一百，那么多啊，昨天不是说好七千嘻嘻……”玫瑰惊喜连连，已然进入神魂颠倒的无防备状态。
“嗯，是的，其中七千元是预付工资的百分之五十，这想必您已经知道，还有三千是退还给您的保证金，另外一百是退还给您的押金……”
“嗯？退还一百的押金，噢好的好的，三千保证金？……我好像”，玫瑰有些糊涂。
“是的，我们公司一旦和员工确定签署雇佣关系，前期所缴纳的保证金押金随预付工资一并退还。”
“可是，我好像并没有缴纳保证金啊……”玫瑰心内思忖，但并未说出口。“万一天上掉馅饼，他以为我缴纳了三千块，退给我，不也很好嘛？我又不是故意去骗他。”这么想了以后，玫瑰将一股不足之气咽下，连连答道，“好的好的，那我就恭候您了，我可以到路口来接你……”
“嗯，好……哦对不起，冯小姐，您稍等一下，我另一个手机响了，你看这业务忙的，都有点乱了呵呵……喂你好，对，我是小张……什么，冯玫瑰小姐只缴纳了押金还没有支付保证金，哇你们没搞错，业务单上怎么不写清楚我还以为冯小姐都交了，正准备按章程全退给她呢……好好，我知道了，我再和冯小姐沟通一下……”
玫瑰听得一头雾水。看样子从天而降的三千块泡汤了。算了，本来就不该贪不义之财。玫瑰很快想通。
“对不起，冯玫瑰小姐……”
“呃，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我是没有缴纳三千块保证金，只缴了一百元的押金，你就付给我七千零一百吧，三千块我没交，你就也不用退了。”玫瑰干净利索地说。
“是这样的，冯玫瑰小姐，按照公司的招聘规则和业务推进流程，缴纳保证金这个环节不可忽略的，虽然这只是一个形式，我们公司……”
“你们公司所录用的招聘人员都是这样的，打给你们一百元做押金，再打三千块做保证金，然后很快地，你们各个片区的送底货联络员一转手就马上退还给他们，只要签署了正式用工合同，是这样吗？”玫瑰代替他解释道。
“对对对，冯玫瑰小姐，这只是一个不可忽略的环节和形式，你看我现在就快要到你这了，不如您先去打款好吗？公司那边账号一显示到账，我这里人也到了你面前，马上现金退还给你……”对方的语速明显地加快了起来，有一点快马加鞭的意思了。
“那，既然是这样，公司的规矩也不好因为我而破坏，我这就去打三千块先哈，你，哦，你是张先生对吧，我打好款你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就在双流路路口碰头吧……”玫瑰应答道。
“好好好，冯小姐您快点去办理，我就到了，就快到了……”
通话结束，玫瑰合上手机。她咬紧嘴唇，皱起眉毛，转动眼珠，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切齿阴险的笑容。
玫瑰强抑悲愤，竭力调整情绪并运用大脑。半个小时过去了。“人生路，美梦似路长……”手机又奏欢歌。玫瑰任它响个不停，从租屋一直走到嘈杂的马路上才按下接听键。
“啊张先生你到了吧？我就在双流路路口这家工商银行呢，哎呀银行人太多了，我才拿到叫号，前面还有二十七个顾客……”
“啊还有二十七个顾客？我快到了快到了，冯小姐你看，你能不能让银行的工作人员给你加快办理呢？你就说你有急事……早点汇款到公司，我们马上就可以见面……”
“哎银行又不是我家开的，再说我也不是VIP，咦，张先生，你人都已经在夏池了，马上就要和我见面，不如我准备现金直接交给你好了，你回公司交账以后，下一次再退给我也不要紧……”玫瑰狡黠地说。
“呃……直接给我现金，三千块吗？”那个好听的男声忽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声音中却又尽露对金钱的向往无疑。
“对呀对呀，你们这么好的公司，千里迢迢来送底货，不要说三千，我缴五千现金给你也没问题，怎么样？张先生，我把银行叫号扔了啊，我们见面吧……我请你吃晚饭，我们在愉快的晚餐中签署合同嘻嘻……”玫瑰继续诱惑。
“五五千啊……呃等等等等，冯玫瑰小姐，等等……呃，本公司有本公司的章程，没有按照程序将保证金纳入公司账号，业务员是不能与准雇佣员工见面的，这里面牵扯着经济问题……”
“切切切经济问题，你不是身上都带了你们公司的一万多块准备马上退给我吗？我直接交几千块给你会死啊？认识夏池双流路吗？钱想拿吗？现金啊，敢来拿吗？坐飞机赶过来啊哈哈哈哈哈……”玫瑰大笑起来。
“我操你妈的，你耍老子！”对方好听的男声凶音必现。
“你操过人吗？龟儿子养的，谁先耍谁谁先骗谁啊？一百元送给你买药吃吧，估计你龟儿子长途电话费也浪费了不少，剩下的去买瓶金银花露消消火气吧！”玫瑰觉得极其过瘾。
“你妈妈的夏池的狡猾烂婆娘，你妈的怕上当要联系我找死啊？你不打一百元我理都不会理你，我不是叫你不要加入吗？是你自己找死非要打一百元给我……害得老子谋划了一夜，精神消耗都不只一百元你晓得吧，还浪费老子这么多电话费，你说，这账怎么算吧？”
“哈哈哈哈哈哈……”玫瑰感到用一百元玩了一个很High的游戏，不知为何，心里又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楚的酸楚。她对着电话说，“龟儿子养的，为了不浪费你的电话费，我们Q上聊撒，那个披肩发的美女就是龟儿子你吧，从头至尾只有你龟儿子一个在跟我搞撒，为来为去就为了三千块？我是你第几个行骗的对象啊？”
“不瞒你个夏池的婆娘讲，你个蠢货，你是第一个蠢货……你不相信我也是有文化的人，那些网页都是我自己设计的……我真的没有电话费了，你真的愿意和我网上聊？你能不能好歹打几百块误工费给我……”对方已然是凄惶腔调。
“我不会给骗子打误工费。不过我倒小有兴趣与你进一步接触了解……Q上见，拜拜。”玫瑰掷地有声地说。
QQ上，那个披肩发清新女孩彩色在线。玫瑰看了她好久，不知咋地，虚幻处，玫瑰仿佛读出她眼中忧伤。她一语不发。玫瑰一声不响将视频邀请发过去。“嘟嘟”声响了半天，对方似有怯意地挂断。玫瑰再强势地发送视频邀请，这一下，视频框里不一会儿出现了一张二十来岁的男孩面孔。他五官端正、眉清目秀，但如玫瑰所想象，一脸忐忑，满目忧伤。
“怎么，不骂我这个夏池烂婆娘了？”玫瑰和他视频着，却还是选择了打字手谈。
“你看到骗子的模样了，你开心了？”对方回复极快，是打字的好手。
“我有啥开心的，一百元认识你这么个小朋友，你和我侄子一般大。叫什么名字？”
对方思忖片刻，忽然离开电脑前，不一会返来，举状纸一样将一样物什举在视频跟前。玫瑰欠身抬臀，竭力将眼光凑近——一张武汉大学的毕业证书，好似奖状一样鲜艳夺目，他的名字“杨帆”。玫瑰忽然感到心里有些沉重。
“干嘛要行骗？你是品牌大学的毕业生，这么年轻，不能自食其力吗？”
对方的表情渐渐变得傲慢冷漠，玫瑰看见他撇下嘴角，眼光愤愤。他忽然关闭视频，仿佛将一段尚未起步的锦绣前程，瞬间碎为乌有。
“自食其力？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已经毕业一年多了，学的就是计算机ID专业，到哪里去找旱涝保收的稳定接收单位？随便去社会上应聘，做个网络管理员吗？一个月就是千多块，天天坐班八九个小时，还要低三下四看老板的脸色。到超市里做保安吗？卖苦力吗？我父母都是下岗工人，他们两个人一起卖早点，再让我去帮他们收碗洗盘子吗？……”几分钟以后，一大段类似控诉的话用鲜红的字发过来。
“你以为你是天生的ID行业的CEO？”玫瑰其实现在心里很柔软，但打出来的字，还是生硬。
“不是CEO，起码读了品牌大学，不该沦落至此吧？那我情愿在家里坐以待毙！！！”对方用了连续几个感叹号。
“坐以待毙？那你为什么要设计网页上网去行骗？一个品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做一个网络骗子难道比做网络管理员，比做保安，比卖苦力，比卖早点，更光荣？？？”玫瑰用力回复了连续几个问号。
对方静了好一会。没有回复，也不再视频。但玫瑰可以感到类似冷水泼入一团烈焰的焦灼情绪，在虚幻的网络传递中，实实在在地起伏浮沉。不熄灭一些东西，就不能复活另一些东西。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大道理？是你自己撞上来要受骗的，你还不是一样指望天上掉馅饼一样找一份好工作？你不要以为你打了一百块钱给我，就可以对我得得瑟瑟指手画脚。”火是否有那么快熄灭呢？不得而知，但是呛鼻的浓烟飘来。
“那你删除我吧。何必再和我聊天？我敢肯定你还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但你明知道，我再也不会打一分一厘的钱给你。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你什么？”
……
又是长久的对峙和寂静。
“你把你的账号给我吧，我把一百块钱打还给你，总可以了吧？”对方像挣扎喘息许久的小兽，努力拾取丢失的尊严。
“我没有索赔的意思，一百块可以当做我为我们跨越千山万水结识而买的一张车票，也可以成为我们彼此敞开心扉的纪念凭证。你并不是一个高明的骗子老手，就像我并不是一个蠢到不可救药的上当者。”
“你是不是当老师的？说得一套一套的，可是你知道吗？从小学到大学，这社会上行得通的吃得香的，全和老师在学校里教给我们的不一样。”
“是的，我深有体会。我也是一个品牌大学教育出来的低能者，我是1997届的夏池师范大学的毕业生。我一天也没有在那个如你所说的稳定长久旱涝保收的单位里呆过，我当民办老师，小报记者，当酒吧服务员，当专门打理人肉生意的妈妈桑……现在我离了婚又失了业，一个人养儿子，我的银行账户上还剩下不到一万元的全部家当！”玫瑰像忽然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但盒子里，尽是一些不太美好的玩意。她将键盘噼里啪啦敲得激情四射，十个手指仿佛齐心协力在跳一场遗世舞蹈。
任何一个人都有同情心，任何一个人的同情心，都是对自己最强。玫瑰是有些同情这个叫做杨帆的骗子的，但她的眼泪，还是在倾诉她自己的时候，滚滚而下。她想，与夏池千万里遥远之外的武汉的骗子杨帆，肯定在自己之前，就已经在电脑前潸然落泪的吧？他一定也是比较同情他自己的。
又过了许久，再无声音，屋子里的光线渐暗。一个如万丈光芒般美丽的城市——夏池的夜生活就要开始了。
玫瑰已经擦干净了自己的眼泪，准备洗脸化妆换衣服出门。那个彩色的披肩发女孩的头像变成一个金发少年的头像，再次冲她闪烁跳跃起来。
“姐姐，请允许我叫你一声姐姐，让我们从此，都按照自己的内心，认真地面对生活的风雨好吗？我父母都是没什么文化的老实人，给我取这个名字只是希望我读书有出头之日，能一路扬帆，而事实上，读了书也好，没读书也罢，人生或许原本就没有坦途，但无论如何，我们可以不负我心，选择一条正途来艰难跋涉，对吗？谢谢你令我歧途止步。”他留下的最后的话，毫不遮掩地流露了他身为一个品牌大学生的才气和悟性。
玫瑰手里拿着一条花色鲜艳的吊带裙，看着电脑显示屏上的对话框，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掌，捂住自己将要决堤而出的失声痛哭。
“杨帆弟弟，愿你坚强好运！”玫瑰最后敲下这句话，然后关闭对话框，再静静地看一眼那金发少年的头像，他的网名已由“狗P海外出版客服”改为“回头是岸”。她将他的头像无声地拖至黑名单。然后玫瑰修改了自己的网名，她将“铿锵玫瑰”改为“骗局人生”，又将QQ签名“玫瑰玫瑰我爱你”改为“骗局骗局人生是骗局。”
她关闭电脑。她穿好花色鲜艳的吊带裙，画好浓妆，提起手袋，准备出门去上班。
玫瑰现在依旧在一家叫做“纸醉金迷”的KTV夜总会做妈妈桑，她还没有机会变身为一个高薪的海外原创稿件的录入打字员。
——全文结束
啼妃
2011/9/1完稿
雷达卡
发表于 2016-6-19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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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20 14:02
小莫零，谢谢你！一起继续喜欢着我们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