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16-6-24 15:01 编辑
生命礼赞
1、 一觉醒来,已近中午时分。
洗了个澡,坐到了计算机前。
思路是清晰的,于是想把这几天的经历写出来。
把时间退回到6月19日这天,也就是上周日。
几乎也是在差不多的这个时间里,我刚刚端起一杯酒,对着几十张我熟悉的兄弟姐妹们说个“祝酒辞”,当然,也没有多复杂,但肯定不是客套。
这天,是我们相约去徒步,采摘,就餐的日子。
一个上午,大家玩的非常尽兴,载歌载舞的。
我一直用照相机和摄像机忙活着拍摄大家的美好而快乐的瞬间,所以,在我的相机和摄像机里,留下了大量的有关这个活动的影像资料,都是快乐而美好的,都是开心而尽兴的。
那天,天气真好,蓝天澄碧,绿水青山,伊人快乐。
对于我们这个“团队”而言,这已经是很多次活动中的一次,大家熟悉而亲切,没有任何的陌生和距离感。
我刚刚把“客套”的祝酒辞说完,象征性的把拿在手里的杯中酒呡了一口。手机响了,看到是夫人打过来的,说实话,当时我内心有种不是很祥的感觉。因为原本这个活动她也要来参加的,前一晚她告诉我说,白天的时候她回家看老娘,感觉老人的身体似乎出了问题,所以,我们活动这天,她又去了妈家。
接听电话果然是。电话里夫人对我说:你那边安顿好了之后,赶紧回来吧,老太太不怎么好。
我没敢耽误,匆匆的和大家打了个招呼,一个姐们开车直接把我送到了岳母家。
2、
老岳母今年九十有五了,想一想就不难想出,一个九十五岁的老人是件多了不起的事情。如果再把时间向后推一周多,我们夫妇回去看她,给她买的樱桃,她还坐在她的摇椅上,优哉游哉的吃着。
如果再向后退一个多月前,也是个周日。我们还开着车,载着她去了园艺超市,她喜欢花儿,尤其喜欢蝴蝶兰。
好像是春节前后,我曾经对她说,等春天的时候,我再给您买一盆漂亮的蝴蝶兰。其实,我真不是顺嘴一说,但是,我确实把这事儿忘了。所以,有一天夫人去看她,说起她的蝴蝶兰,老人很不高兴的说:说好了要送我一盆蝴蝶兰的,怎么没影了。
夫人把我这一通数落和埋怨,以至于我们二话没说,直奔园艺超市,给老人买了一盆她家中没有的新品蝴蝶兰。原本以为老人会高兴的,哪里知道,老人说:光给我买有什么用?也不让我去园艺超市看看?
得,老人家的话如同圣旨,所以,那天连襟开车,我们一行几个人拉着老人去了园艺超市。在超市里,看着各种鲜花,老人显然心情大好,不停的告诉推着轮椅的我,这是什么花儿,那是什么花儿。
走到蝴蝶兰区,老人看的那叫一个高兴啊。
啥也不说,赶紧问问老人家:您喜欢那盆,喜欢那盆咱搬那盆回家。老人的回答让我们莞尔:我没带钱啊。
给老人买了一个又是不一样的蝴蝶兰新品,欢天喜地回家转。
3、
也就是在那个前后,老人居然破天荒的从屋子里走到了户外,小区里的那些老姐妹们都围了过来,她都一一能对上号,显然思维是毫不糊涂的。
所以,这些天,老人一有时间,天气好的时候,总是要在小区的花园里坐坐,和老姐妹们聊天。
可是,突然就……
我赶回去后,看到的情况让我内心一紧,坦率的说:非常不好了。
老人面色铁青,仰卧床上,夫人告诉我早晨的时候大小便都失禁。关键是,呼吸情况非常不好,给我的感觉只有向外出的气息。 好在我到家之前,家里已经拨打了120。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经过初步的诊断之后,判断可能是来自脑部的问题。
十几分钟的车程,赶到了医院急救中心,直接进入绿色通道,办理了相关手续。然后是各种检验检查。
我们私下里也判断,觉得应当是脑部可能栓塞之类的。
CT直接出结果,老人头部硬膜下,有一个出血灶,出血量在30毫升左右。
作为经历了最至亲的两个亲人脑部出血的我,对这个出血量是非常清楚的。
医生会诊后,给出了一个让我们略显安慰的结论,不是突发性的脑溢血。而是老人可能在之前摔过,摔过的部位陈旧性的渗血,渗血量到了一定规模,而压迫了脑组织。
4、
问题来了,怎么办?
一个95岁高龄的老人,怎么应对这个危机。医院方面给出了两个解决方案,第一是维持现状,而这个现状最后维持的结果是什么几乎不用说,第二个方案是精准定位实施微创手术,在出血部位做微创,引出出血,并对渗血点进行处理。
我们问医生:换一个角度,如果是您的家人您会选择哪条治疗方案,医生不犹豫的告诉我们:做微创手术。
所以,迅速统一思想,做微创手术。
当然,医院术前也说得很清楚,毕竟如此的高龄,而且任何手术都有风险。
我们觉得如果赌一把,能赌回老人的生命,也值得去赌。
手术是周一中午时分做的,前后也就不到三个小时。
有点让我们无奈的是,医院的床位实在太紧张,所以,入院一直到手术后我们都住在走廊里。
也就是从周日开始,我连续在医院陪床了差不多一周了。
术后第一夜,是最关键的时候,老人一直处于浅昏迷状态,当然这与手术麻醉有关,可是,整整一夜无论你怎么招呼,她都几乎没有反应,这让我们很焦虑,医生也不敢怠慢,周二马上又做了个CT复查,结果是手术效果很好。
于是,如何迅速唤醒老人就是一个问题了。还有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能让老人进食,这尤为重要。
可是从术后一连几天,老人都在嗜睡状态里,根本无法进食。而且这种状态下进食,非常容易发生呛的事情,万一出现这个问题就很糟糕。
更严重的是,果然术后感染的症状出现了,周二、周三,周四连续几个晚上,老人的体温都出现低烧。
我也几乎一夜夜不眠,各种降温,擦洗,冰袋。
还好的是,体温总是控制在没突破高烧标准。
怕老人得褥疮,每隔一小时,就得翻动她,并且一生要求给老人叩背,防止积痰,保持呼吸畅通。
老人身上埋着各种管线,做这些理疗的时候,都需要特别小心。
5、
术后第一夜,黎明到来的时候,我在手机里写下这样一句话: 黎明来了,真心祝愿老妈妈能平安渡劫。 此后的几天里,我几乎每天都留下一句这样的话。 今天早晨我留下这样一段话: 不要总觉得奇迹离我们很远,看着太太的顽强,原来传奇就在我们身边,致敬生命,祈福太太,她是我们永远的教科书。
因为就在黎明到来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开始状态恢复了,清晰的对话,很好的配合我们为她做理疗。
我突然觉得这几天自己的经历和付出,是那么的值得。
我更为这样一个耄耋老人生命的顽强和美好而感动。
在陪床的这几天,不断的有人问我:这是你的老妈?
我笑着:丈母娘。
当然,后面也务必会缀上一句:丈母娘也是妈。
医院已经撤掉了老人家脑部引流的管线,主治医生告诉我们:脑部没有任何问题了。
而昨晚这一夜,老人体温平稳在36.6-37度之间,这是非常好的迹象。
昨天半夜的时候,下了一场急雨,天亮后,阳光钻出了云层,已经进入病房的老人家,沐浴在阳光下,安详的睡着。
生命,是这般美好而倔强!
向所有关心关注的兄弟姐妹们说声谢谢,这世界需要美好,你们给我传递的就是美好。
老人给了我们惊喜,生命给了我们奇迹。 2016年6月24日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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