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是语言的快感,黑子是享受这种快感的人。当我每次劝黑子不要写这么多的时候,黑子回答我的都是“一旦我停止喷发,我觉得自己就要静止了,衰亡了”。既然如此,那就写吧,黑子就是在这种宁可无肉不可无诗的状态中消耗着自己,又更新着自己。半年之后,再看黑子,黑子已经冲出了曾经的困境,佳作的频率越来越高,远远走在了我们几个的前头,我不得不感慨,现在只能望着黑子扬起的烟尘兴叹了。 评价黑子是件几乎不可能的任务,黑子的作品实在是太庞杂了。轻重缓急,抒情说理,禅意和生命,东方与西方,佳作与口水,在黑子的作品里都有不少的样例。就是这么一个拥有无数作品的诗人,你怎么说他?如果是夸赞,那么怎样夸赞都不过分,因为黑子有足够多的好作品作为支撑。如果是拍砖,那么随意拍,都是对的,黑子同样有足够多的差评作品,诗人该犯的错误他几乎都犯过一遍。 所以,接下来我说的黑子,是我心目中的黑子,我说的话不对任何人负责,也不对黑子负责,仅对我以为的真实负责。 黑子的人是清浅的,单纯的,含蓄地,懂得节制的,所以黑子是君子。和黑子的交往没有任何压力,批评和赞他都含羞带笑,而黑子也很少参与我们和别人之间的纠纷,他很平静地看着我们的喜怒哀乐而保持亲切但有礼貌性地距离。网络上如此,数年如此,那么说明黑子的现实的为人也是如此了。这个对自己的节制也反映到了他的诗歌里。黑子的诗歌绝少能看到畅快淋漓,恣意汪洋,快意恩仇地作品。相反,黑子的诗歌混杂着女性的温婉沉静,很多时候,像路边细碎的小花,不张扬地开着,走过去很美,不经意的话,也容易错过。 黑子的节制有时候也表现为一种制约。黑子声明诗歌要有摇曳之美,黑子也力图体现自己的摇曳之美,但黑子仅仅在有时候能做到,很多时候做不到。黑子写诗太长时间,也写得太多太轻易,所以在他的内心里已经固化了一种黑子规则,这个潜在的规则已经影响到了黑子大多数写作,他心中的摇曳,表现出来是一种黑子式的广播体操,摇当然也在摇,但已经不再具有偶然和神秘的美妙感觉。 那么又怎么解释黑子最近好作品频频出现的现象呢?黑子最近好作品越来越多了,比如《果然》《以酒为马》《夜过张家口》等等,我注意到,这些我喜欢的作品,恰好是黑子不经意脱离了自己的书写方式,偶然妙得的作品。是呀,黑子到了该跳出自己惯常写作情态的时候了,让我感到振奋的是,黑子已经意识到这种蜕变的必要,并且开始准备对自己来一次较为透彻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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