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带着醉意出生,就可以忘记与生俱来的悲伤
. 会友时,高谈阔论,我的语言夹带酒的芬芳,大脑自相矛盾,听众不知所以。这时我会抱怨这个场地,我不属于这个场景,我属于夜。 我是个好人,我相信这一点,并且一直在坚守着某些东西。 送别奇怪的朋友,慢慢走远,我居然露出微笑,我的悲伤需要这种表达方式。我记得予我有恩的每一个人,有爱的,有恩惠的,有的永不相见,有的就在身边。那些人,就像纯洁的六翼天使,一旦飞进脑子,就舍不得挥去。 人群中,我忽然变得沉默,我离开人,找不到自己,找不到安在的家。 天气渐渐暖和,或快冷下来,我感到季节交替。于是穿上保暖内衣或脱下一春天的外套,我感到自然而然的惬意。我明白,无论怎样过活,人,尽知寒暑。
我厌恶霸道之人,我不屑一顾。我认为成年人的矫情是一种可怕的病毒,它毁掉原本的美好。孩子则不同,我爱他们,就像爱上遥远的童年。我藏起一块糖,用猜谜奖励的方式惹他们开心。 冬天,乘车时,窗户结下一层冰霜,厚厚的,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每到这时,我就用手擦去一小块,透过这里,我看到冬天的街市。人们依然忙碌,车厢显得狭小,落雪,心却温暖。 人不能脱离当下,我在场,是最直接的证明。胆小鬼也许逃跑了,但我不会,我要在现场,我不能离开发生的地方。这是作为个人立场,然后才是知识、智慧、破解。现在至少在场,我用眼睛捕捉光,见识不同的黑暗。这是我要作的事,我不能蒙上双眼,不能故意戴上防毒面具。屏障是有的,会永远存在下去。人不能抓住自己的脑袋离地而起,当然,也无法遁入地下。真实的人总是在生活中央,够火热,够得上阴寒。看明白需要时间,火种被锡纸小心的包好,封在庙堂里。火却是火,总有一天要燃烧自己。 我不想恐吓无知的人,但我一说明真相,他们就吓跑了。 我分不清雅俗,我喜欢民间的小调,喜欢看老俩口吵架,喜欢乞丐的微笑。我喜欢流浪者。喜欢大爷大娘,我愿意听他们讲久远的人事,喜欢极了。我喜欢灰尘,当屋里充满光线的时候,灰尘在跳舞。我爱书上的妖魔鬼怪,爱狐仙,狐仙有好心肠,妖精拯救书生。书生总在破庙遇到狐仙,那美丽的狐仙。我对破庙有大大的好感。一个人的时候,我想象有人敲门,想象我去开门,想象我将被上帝改变。我喜欢敲门声,急促的,我喜欢突然。
我祈愿相见。祈愿两地的人走到一起,结束相思,爱人睡在宽大的床上。我喜欢过滤,喜欢筛子,我尊重挑选,排斥所有杂质。透明是神奇的,玻璃不是寻常物,明明阻隔,却看得清白。我喜欢透明,幻想歌剧一般的爱情。我猜不透天意,启示随处可见,并未说破。天意值得敬畏。我喜欢得永生。晚上有月光,我抱着爱人,才能安眠。我说梦话的时候,也在赞美。 我努力工作,以此来证明价值,我开辟的道路将平坦,我不迷信只有在荆棘中才能抵达天堂。我要人们走得舒坦。我有脚板,有北方的城郭,有南方的小镇,我走过很多城市。有乡土,有黄河,有飘落的雪花。 我有一个樱桃,有西瓜和草莓,我将采摘所有人间的鲜果,分给大家吃。我有天南海北,我的嘴里没有苦味,不再迷路。
天黑下来时,我泪如雨下,母亲,只有你知道我的纯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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