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那年 [复制链接]

追梦人玛丽

主楼

发表于 2016-8-31 15:2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追梦人玛丽于 2016-8-31 16:38 编辑

      被轰隆隆的雷声从梦中惊醒，屋外雷电交加，雨声淅沥，已无法入眠。从枕边摸索着摁亮手机，3点10分。

      起床，蹑手蹑脚来到客厅，踱到客厅阳台，听着雷声，看着雨夜的小区街景，小区欧式的八角路灯泛着昏黄的光，在千丝万缕的雨丝映衬下，弥漫着浓浓的怀旧气息；不远处赣江边上五星级酒店庞大的轮廓，虽被雨幕遮掩得有些迷蒙，但依稀可见高耸入云的楼顶，航空警示灯依旧闪烁着红色的光，点缀着城市的现代气息。
      凝望着烟雾飘渺的雨夜，思绪也情不自禁跳跃在过往的岁月里，追寻着和雨有关片段记忆。

      隐约记得那是读小学前夕，也就七岁左右吧，一个夏天的午后。我家住在一座依着小山坡而建的凹字形平房里，一条砂砾路面的公路从屋旁经过。那时南昌只有一条公交线延320国道通到一个叫省庄的地方，的士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一场不期而至的暴雨，让儿时的我格外兴奋，大声喊叫着，一会冲入雨中，踩踏着地面浅坑里的积水取乐，一会蹲在屋檐下，盯着顺檐而下的雨水肆意地跌落地面，砸出一个小坑，再漫入泛滥的积雨，一股一股顺坡而下，汇入公路旁的水沟。儿时的世界很简单，连这也是一种乐趣。

      一阵哭声传来，顺着哭声望去，两个身影相搀着，在公路上跌跌撞撞，蹒跚而行。渐行渐近，身影也渐分明，一位没有任何遮挡，浑身透湿，尽显单薄的妇人一手拎着一个大网袋，依稀能看出装着一个脸盆和一个热水瓶，还有些其他物品，一手紧紧拦腰搀着一位个头和妇人一般高，用过去常见的灰色橡胶雨衣包裹着的人，看不出年纪，也分辨不出男女。哭声来自妇人，听得分明，在无情的暴雨施虐种显得异常凄厉。显然他们是要去医院的。到医院还有近千米的路程，最后一段还是二三百米的坡道。暴雨中，被搀的人身体似乎软绵无力，每走三五步就会跌坐在地上，妇人得放下网袋去全力搀起，还能听到妇人带着哭腔，沙哑而又急切的呼唤，‘‘崽呀，你怎么这么命苦，快起来，快起来。’’一次次跌倒，一次次搀起，一次次艰难的蹒跚前行，终于，两个身影在雨中掩入了医院的大门。

      已记不清当时是怎样的心情，但那些情景画面能如此清晰的回放，或许是幼小的心灵没经历生活的艰辛，初识苦难，印象深刻的缘故吧。

      事过经年，每当想起那个午后的情景，那无情的暴雨，那蹒跚的背影，那沙哑急切的呼唤，心中总会划过一缕深深的悲悯。那位母亲该是已过耄耋，那个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也该已过而立。

      雨还在下，不知又会给人世间留下怎样的故事和回忆。但愿好雨知时节，润物度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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