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回、节外生枝
微微在毛毛的安抚下,将衣服扣好,蓬乱的头发,用手作梳,整理了一下。
山子与毛毛的父亲去追赶三个流氓,追到山脊梁上,看到三个人的影子快速地晃动了几下,就往不同的方向逃跑。两人愣了一下,觉得向东边跑的人还在山林里钻,目标容易隐蔽,很难追到,便向那往农田村庄里跑去的大个子追去。
大个子见有人追来,更是慌不择路,飞奔下山后,就上了田垄,遇着弯曲的田塍就破田直跑,皮鞋也跑丢了一只,一身的泥,经过那村庄时,突然跳出一条凶猛的狗来。那狗见一个陌生人在奔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奔过来咬了大个子一口。
大个子被狗这一咬,吓得大叫。那狗的主人听见惊叫声,慌忙出门将狗唤了回去。大个子虽然被狗咬了一口,但感觉咬得不是太重,为了逃命,还是跛着脚跑。
山子与毛毛的父亲见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觉得追赶不上了,便停了下来。他们并不知道那大个子被狗咬了还在拼命逃跑,认为自己追不上而徒劳无功,便放弃了追赶。
山子与毛毛的父亲便返回到微微与毛毛身边,山子谢过了毛毛与其父亲的帮助,然后带着微微回到了家中。
待微微惊魂甫定之后,父女俩吃了饭,山子才问其情况,微微一一叙述给爸爸听了。
山子觉得这样下去并不安全,嘱咐微微今后一定要小心,以后待微微放学回家,他到车站里去接她。
再说那三个混混,小个头与年龄小的两人往东边汽车站方向逃窜,下得山来,便直奔车站。车站里没有了进县城的车。两人也不知道大个儿究竟逃到哪里去了,是不是被人追到捉了去也未可知,心里有些惴惴不安,但又不敢去探听消息。
稍稍休息了一会,两人相互将口袋里的钱掏了出来,只够买两碗面条。于是就在车站附近的小吃店里买了两碗面条吃了,然后回到车站的候车室里,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两人商量着,如果大个子今晚没消息,明天再去打听打听,现在天色已暗,人生地不熟,也没办法去寻找他。
再说大个子疲于奔命,顾不上狗咬的疼痛,跑了很长一段路,终于跑到了一条通往汽车站的大路,觉得实在不行了,就坐了下来休息了一会,一摸狗咬了的地方,感觉有两个深深的狗牙印子,而且摸到了从狗牙印中渗出来的血。虽然脚有点儿肿了,但自己觉得并无大碍,也就没当回事,休息了一会儿,就忍着痛继续往汽车站方向走,到得汽车站,天早已断黑,好在路上有灯照明。
小镇子上的汽车站并不大,在候车室里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的两个同伴,一眼就瞧见了大个子拐着脚走了过来,以为他可能是跑多了路而疲惫才跛腿的,并不知道他被狗咬伤。
年小的混混连忙起身将大个子迎了进去,小个子心中还在生气,没理大个子。
这时,大个子也顾不上威严了,连忙将自己的遭遇说了一遍。两人这才注意到大个子的脚,一看伤势,已经较为严重了:患处已经红肿起来,虽然血流并不多,流出来的血已经凝结,但感觉还是伤得不轻。
此时,大个子又饿又累又疼痛,便从口袋里掏了点钱要年纪小的去买点吃的来。年小的混混立即应允而去,大个子这才对小个子说道:
“今天对不起,是我不对,打了你,请你原谅。我们哥们一场,以后要注意团结,相互帮助关照,要讲情义,不能只顾自己。”
小个子见他检讨自己,而且语气诚恳,心中的气也就消了许多。
这时,年小的混混买了碗面条回来给大个子吃,大个子吃了几口,却没有吃完,感觉心里有些堵,很不舒服。
两个小混混感觉不对头,担心这狗咬的地方会不会出问题。
小个子提议道:“你这狗咬了的地方会不会出问题很难说,要尽快到医院去检查检查,若是出了大问题可不好收拾。”
年龄小的那个听了小个子提醒,也觉得要引起重视。
可是大个子不以为然,认为那狗只咬了那么一小口,不是什么大事,过几天伤口一结疤就好了。
这天晚上,他们三人就在候车室内囫囵休息了一晚。到了第二天,他们坐上回县城的早班车回到了各自的家中。
一个家庭中如果有混混有噪子的,其父母对孩子管教一定是有许多疏漏的,要么父母疏于管教,要么父母不在身边。
这三个混混的父母,都是对自己的孩子管教不严:那年龄最小的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父亲已经另建新家,他同母亲生活;个子最小的那个,父母是做小生意的,都忙着赚钱,没有精力去管孩子;那大个子的父母,则是双双出轨,各自在外寻欢作乐。
三人的父母都不去尽心管教自己的孩子,任其放任自流。孩子渐渐长大,又不知道好好念书,很早就流入社会混日子,渐渐地,父母说的话也听不进耳了。
三个混混由于头天晚上在汽车站里没休息好,所以一回到家里,就不声不响地睡觉去了。
那年龄最小的一进屋,母亲问他哪儿去了,怎么一夜未归?他便撒了个谎,说是到同学家去了,因为路程远,又没车,所以住了一晚才回。母亲也没仔细盘问,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敷衍过去了。
那小个子混混回到家中,父母都没在家,他便像往常一样,脱了衣服,洗了一把脸,倒在床上睡了去。
大个子回到家里,也没见到父母,便用冷水将狗咬了的地方轻轻洗了一下,感觉很疲惫,晃晃荡荡地上了床,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也没吃一点东西。母亲回到家中,去他房间里看了一下,见儿子在睡,也没去惊动他,待弄熟了晚饭再去叫他,却怎么也叫不应,便揭开被子一瞧,觉得有些不对劲,一探他的额头,有点发烧,便拉开电灯一看,只见他满脸通红,睡得迷迷糊糊。
这一下,母亲着急了,忙将儿子推醒,问他怎么了?大个子醒来后,精神很萎靡,脑海里一片空白,说话也没一点力气。他隐瞒了与别人一起去调戏劫持人家女孩子的事,就撒了个谎说是与同学爬山不小心跌伤了。母亲一看伤处,脚也肿得挺厉害,不像是跌伤了的,心里很是怀疑,便追问他究竟是怎么弄伤的,怎么像有牙齿印。他却一口咬定是跌了的,说是挺在了石子上,石子锋利而起印子了。
母亲心想,不管是怎么弄伤的,得送医院,让医生检查后再说。
母亲便急忙打电话,将丈夫叫回来,好一阵,父亲才回到家,一起将儿子送到了医院。
医生一看,觉得伤势不轻,就问是怎么伤的。大个子还是说跌伤的,医生看了看伤口,怎么也不相信,但他一口咬定是跌了的。医生没办法,吩咐护士先给伤者打打消炎的针再说,于是开了些消炎的药品。
过了一会儿,医生还是觉得不放心,再去仔细察看伤口,怎么看也觉得像是什么动物咬了的牙印子,就怀疑可能是被狗咬伤了。医生将自己观察到的情况说与他的父母听,要其父母继续追问真实情况。
医生对其父母肯定地说,这绝对不是跌伤的,倒像是什么动物咬伤的。如果不说实话,就不能对症下药,因为怎么弄伤的与治疗关系紧密,用药是不同的,一旦错过最佳治疗时机,就会出大问题。父母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着急,才引起重视,立即对儿子反复盘问。到了这个时候,大个子在父母的逼问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出来是被狗咬了的。
医生一听,果真是被狗咬的,就觉得应该先打防狂犬病的针,连忙问是什么时候被咬伤的。大个才说出了大约的时间。此时,离被狗咬伤的时间已经超过了二十六个小时。
医生觉得问题很大,父母还不大以为然。医生心想,不管怎么样,防狂犬病的针还是要打的,于是立即叫护士打了预防狂犬病的针剂。
大家也没有精力去追问是怎么被狗咬伤的,医生与父母都在关心病情的变化。经过一个多星期的治疗,伤口终于被治愈。
大个子回到家中,父母再次追问是怎么被狗咬伤的。大个子说出了与小个子等两人一起去爬山,被乡下的一条野狗咬的。大个子还是隐瞒了劫持女孩子的事实。
父母听说儿子被狗咬伤时还有同伴,便又追问出同伴的姓名与住处,然后又去找他的同伴追问来龙去脉。
起初,这两个小混混都不肯说,后来听说大个儿住了一个多星期的院,如果他们不说实话,就要他们出医药费,两个小混混经不起大个子父母的威吓,就一五一十地抖了出来。
其父母听了事情的全过程,吓了一跳,觉得这事很重大,若是被人知道了要负刑事责任,便立即嘱咐那两个孩子不要声张。
本来,大个子父母是要去找那狗主人算账的,但因这样的事却不好去自找麻烦了,所以便哑巴吃黄连——将苦暗忍了下来。
那边,山子与微微也不懂法,不知道被人劫持的事可以报警立案,让有关部门去调查追责,只觉得没出事就是天大的幸运了,根本没想到这事还可以诉诸法律,以治劫持者之罪。
就这样,这事暂且平息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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