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郑天良 于 2017-1-22 19:19 编辑
过 年 文/郑天良 我很怀念小时候过年,虽然那时很穷,没啥好穿的好吃的,但年过的有滋有味,很快活,回味无穷。 过年小孩子要有新衣服穿,那时候农村人过年的新衣服,不上街买,而是买好布料把裁缝请到家里来做,管吃,工钱是谈好了的。裁缝会提前一天把缝纫机挑过来,量身定做,做上几天。做好的新衣新裤要存放在柜子里,一直要等到大年初一才能穿,于是便天天瓣着指头盼过年。在新衣服的外面还有罩一个大口袋围兜,那是用来上邻居家拜年装糖果花生瓜子炒米花的,有时还能收到一条红纸包的云片糕,象征着年年高。我记得当自已长大了便不肯罩围兜,嫌套了难看。 大年初一早晨,因为惦记着压岁钱,早早地来到母亲床前喊一声,娘,恭喜发财!娘就会把事先准备好的红包给你。然后欢跳着找小朋友去玩了。 我老家的年夜饭是年三十的中午吃。先要供祖宗,一道道程序有条不紊,直到烧完纸钱,我们才能上桌吃饭。晩上吃菜肉大馄饨。这一个风俗好像是我的老家独有的,什么原因至今我也不明白。 大年初一的早饭是实心元霄,加白糖。还有煮好了的黒枣。 农村里的男孩玩什么呢?玩踢毽子,玩滚铁环,玩抛白果,如果小水沟里结了薄冰,就找来一些碎砖片,人倾斜着扔过去,砖片在冰上蹦跳着一路向前,看谁的砖片蹦的远。半天玩下来浑身汗涔涔的。老人们都喜欢找个没有风的墙角聊天,也穿着干干净净,年初一不做事,这在一年之中是唯一的一天。 大年初一出门之前娘都有交代。这天见了长辈要懂礼貌,要喊人,不准骂人,粗话也不许说。 年初一的中饭不烧,是把乘余的年夜饭蒸了吃。晚上是面条馄饨,吃完太阳还在天上,农村也没有电,又冷,娘会叫我们早早地钻进被窩。说今夜老鼠要结婚,不要大声说话。果然天黒后老鼠真的浩浩荡荡出来了,阁楼上老鼠来来往往穿流不息。尤其是老鼠窜过粗布蚊帐顶上时,整个大床也被抖动了起来。”嚓嚓嚓”明明是老鼠的磨牙声,我娘偏说是老鼠在数钞票,要给丈母老鼠送彩礼。 农村里的小孩从年初二开始就要拜年了,留娘和父亲二人在家看门并接待前来拜年的亲戚。出门拜年也有规矩,端上来的鸡蛋粉丝,粉丝可以吃完,剝壳蛋只能吃一个。有些亲戚也会说,把鸡蛋都吃完不要留呀!我们知道这是客气话。唯有孟城镇上的大姨娘家,鸡蛋是水泡蛋,属于一次性消费,自然吃个精光。不过开头我们也会假客气一下,故意留下一个。直到大姨娘扭动小脚走过来把蛋夹破,正是我们求之不得的事。 数年前我再次去那个镇上,我还大致能认出大娘姨家住的位址,她家的北边是一条小水沟,店面朝西,姨父行医。店面靠北一点有座小石版桥。物是人非,这已经是60多年前的事了。 我妈是四姐妹中的老二。舅家无权无势,四姐妹也没文化,标准的农家女。可是除了二娘姨家是烈属之外,其他三位袁家小姐都嫁给了地主家庭。对于这个我妈在世时也问过她什么原因,她说不知道。只说你爸当时在我们袁家村上当过小学老师。仅此而已。 2017.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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