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旅行 [复制链接]

莫零

主楼

发表于 2017-2-26 20:5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春天的旅行

                                                                                             文/莫零

      眼见得倒完春寒，日子又一天赛一天暖和起来了。早上出门还寻思着披上件薄羽绒服挡挡寒气，还没到中午就要急不可耐地敞开胸怀了。吹面的风也像是胖娘子肉乎乎的手掌一样轻柔温情起来，今年的春，又来了。
   这样的上午，我预备乘公交车出门去，临到站牌又改了主意。看到遍地的小黄车，兴致所致，决定今天骑自行车出行。扫完二维码，输了密码，跨上自行车就上路了。
   一路上驭风而行，忽然就回到了少女时代。那时我刚学会骑自行车，跟胖娘子，妹妹，也是这样的早春天，突发奇想要去踏踏青。那日的太阳真的很好，大早上起来就嗅到了阳光的香气。胖娘子在炉子上煨好一锅粥进来，对正在早读的我说：今天周末，不如我们去踏青吧！
   不去！我马上要预选考了。我头也不抬。她撇撇嘴又转向她跟妹妹睡的大床上：我们出门郊游去？
   妹妹惯爱睡懒觉，她这边兴致勃勃地说完，那边半天没动静。胖娘子讨了个没趣，怏怏地又转到外间去了。一会儿传来窸窸窣窣不知道什么声音。
   等到我们上饭桌吃早饭时，发现胖娘子收拾了好几个饭盒和塑料袋的吃食。妹妹眼睛发亮地问：这些是什么啊？
   胖娘子对着她挤眉弄眼：是好吃的啊，有面包，蛋糕，还有烧鸡，凉拌面哦！
   哎呀，我要吃烧鸡！妹妹已经要张牙舞爪地扑过去了。胖娘子拿她硕大的身躯护住那些宝贝，对着她循循善诱：我们中午野餐的时候吃，你去不去？
      去——妹妹眉开眼笑，胖娘子胜利地望向我：少数服从多数。
      好吧，这的确是我们的家规。
   于是，吃完早饭，收拾停当，我们就出发了。
   去哪儿啊？
   胖娘子拿手一指门口的大河：就沿着河骑，走哪儿算哪儿。
   嗬，这可真是场随心所欲的旅行。
   我们沿着大河一路骑着，下坡时我故意把车蹬得飞快。就听到胖娘子跟后面撕心裂肺地喊：莫零，你慢点骑——
她载着妹妹，又胖，当然是骑不过我的。我捉弄了她一阵子，自己也乏了，就慢下来。路旁一边是山，一边是河，山色渐渐翠绿，倒映到河水里也是绿波粼粼，看得养眼极了。我们都被这绿意深深吸引，连呼吸都轻柔了起来。
   骑到大坝旁边，看到有石阶延伸到水边，我们便锁好车子拾阶而下。这里的河边全是光溜溜的鹅卵石，洁净如洗。胖娘子在水柳边铺上早准备好的桌布，把吃食都摆在上面，居然还有一壶热牛奶。
   我们坐在那里边吃边聊，胖娘子说起她年少时期的往事。她说她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不如我斯文，几乎一放学就泡在野外。最喜欢干的就是下河摸鱼。
   我水性很好的。胖娘子这么说着，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当然现在胖了，不晓得还好不好了。
   她说起她曾经摸到一条水蛇当鳝鱼给抓上来的糗事，逗得我和妹妹前俯后仰。接着又一时兴起要为我们表演打水漂。她晃动着她胖胖的身躯在河滩上来回寻找薄薄的石片，妹妹也跟着找，不时还问：妈，你看这个行不行？
   她的水漂果真打得很好，猫着腰，瞄准水面，将石片贴着扔过去，会一连浮起好几回。妹妹跟着拍手：妈妈真厉害！
胖娘子回头招呼我：你也来玩，我教你。
   于是我和妹妹也加入了进去，可惜我学了很久也没学会。慢慢的，日头又升高了，我们身上已经被晒得微微出汗了。
胖娘子又提议说：不如我们上山去，我给你们摘映山红。见她兴致高涨，我也只好同意了。我们寻着山路一路爬上去，依旧是我最快，快到半山腰了，才看到胖娘子一手牵着妹妹，摇摇摆摆跟上来。
   我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我沉默不语。胖娘子忽然说：莫零，中考不是最重要的，你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我眼底一热，原来她竟看出了我的压力。妈果真是妈啊！
   她接着又说：我不像你爸，天天望子成龙，我只希望你们姐妹俩健健康康成长，平平安安生活。以后我老了，住得离我近点儿，这样我能经常见到你们……
   我听到这里，已经没有耐心再听下去了，因为我那时心比天高，绝不想以后只过平常日子。于是漫不经心地嗯了两声，敷衍了事。
   在这同样的早春天里，我猛然想起这一段，悔不当初自己的年少轻狂。如今我最大的幻想，就是能常常看见胖娘子，陪她聊天听她唠叨。
   只可惜，这将永远是幻想了，没人发现，我骑在自行车上，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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