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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野妞 于 2017-3-1 20:42 编辑
因为崇拜俺高超的舞艺,某跳舞大妈匀了俺一小块地,马姐夫买了锄头小铲洒水壶,种子饼肥菜秧……估摸着介些种田装备都能买一季度的青菜了。你说俺何苦来着,为了吃个瓜去种瓜,为了吃盘菜去种菜。
俺一直搞不清家里凭空冒出来的一股子奇怪的臭味来自何方,难道是炖汤时一不小心掉了块大棒骨或是排骨,搁久出味?死老鼠?不会呀,八楼,从无鼠影,小区极干净,清洁工每天拖到每层楼,当然,俺们物业费每月加了50块咧。后来在阳台上上看见一个俺百寻不着的小碗,碗里装了些奇怪的物品,愈近愈臭……原来是马姐夫把打豆浆滤出来的豆渣放阳台上沤了,说是上好的绿色肥田肥。
他种了萝卜,红菜苔,大蒜,菠菜,筒蒿。边上的大妈齐声夸他地整得好,土翻得细,一垄垄的又平整又匀称,哟,种地好把式。
嘁,那有什么奇怪的,人家祖传三代都种地的。
马姐夫红菜苔种得迟,菜场最贵的时候卖5678块一斤,俺家才刚出秧。马姐夫好这口,我天天买菜苔,有时一天买二把。
红菜苔滥大街,一块钱一斤,甚至二块钱三把的时候,俺家的红菜苔才姗姗长出来,上桌炒盘。
马姐夫每吃一口,都大声赞叹,真好吃,比买的好吃,甜,脆,嬾,口口爽,口口香。
客观地说,马姐夫种的菜苔确实比买的好吃…一点点,绝不至于到他口里的那种艳压群芳,万人仰止的程度。
也不过做菜的厨娘称自个菜香,卖瓜的汉子夸自个瓜甜罢了。
过年的时候,闺女说她要煮萝卜水,问家里有萝卜没。俺叫她找爹要。
于是马姐夫、闺女带着家里的小狗就去地里挖萝卜了,八条腿带回八脚泥和三个萝卜。
俺切巴了一个,切成条,用猪油一炒,给点辣椒壳和盐,再上电饭煲一蒸。
马姐夫一挟一大筷子,嘴巴吧唧得跟啃槽的猪一样响亮,眉目间满是矜持和得意,一会又头动尾巴摇瞧瞧俺,瞧瞧碗,瞧瞧閨女。
闺女说了句好吃,俺始终默不作声,心里鄙夷”卖瓜的汉子轻狂样。“
年过完了,马姐夫把地里的萝卜全挖出来了,大大小小的一堆。
他操起菜刀把几个萝卜切成条,晒;又整个纸箱子,装上小区工地里顺来的沙,把几头萝卜埋在里面,保鲜。就这,还有一兜子萝卜扔在外面。
我请教了高人,说洗净切片一蒸,再晒干成片,下半年炖汤极可口。照样做了,终于把那兜萝卜消灭了。
萝卜条晒干了,我把盐和花椒放锅里炒热了,把萝卜条放锅里和热盐一齐儿捏把揉搓,装瓶。半个月后开瓶,切丁,用辣椒壳和大蒜米一炒,装了一小碗。
吃饭的时候,萝卜条放桌上,马姐夫瞧也不瞧。俺用筷子敲了敲碗“这是你种的萝卜,晒的萝卜条,不吃么?"
”是么是么?“他的筷子立即穿过藜篙炒腊肉伸过来,嘴里嚼得山响。
”好吃,好吃,又甜又脆又咯嘣。“马姐夫连连下箸,那阵仗好像是吃大锅饭,晚一步就没了的饭前冲刺。
”比肉还好吃?“
”肯定啊,我用的是饼肥,豆渣啊,一丝儿化肥也没上……“
来了,卖瓜的汉子来了
一大瓶萝卜条以一天倒出一小碗的速度递减着,很快就见底了。马姐夫后悔没多种点,说明年一定要多多种大头萝卜,早早开挖早早晒。
马姐夫做了一钵子米酒,给闺女带去了小半。俺喜欢做酒槽鸡蛋当早餐吃,再就是就冲一壶甜米酒,一人一杯,一边吃饭吃菜,一边喝酒扯淡。
马姐夫每次都以品80年陈酿茅台的高贵姿式儿咂米酒,嘴小撮,头微扬,舌一踅摸,眼睛放光芒,小脸儿红扑扑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又来了,卖瓜的汉子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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