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帖最后由 莫零 于 2017-3-6 18:00 编辑
献身说往事
文/莫零
那天给工作室一群小姑娘们当知心姐姐,现身说法些自己年轻时的经历为她们指点迷津,以满足我好为人师的虚荣心……
说实话,谁年轻时没有傻白甜过?我的整个少女时期都在琼瑶小说的意淫中渡过,虽然长不成明眸皓齿,长发飘扬的模样,但同样会幻想自己某一天能遇上个长身玉立,才华斐然的优秀男人。没错,那个年代对于优秀男人的标准里尚未把多金排在第一名。
也因为如此,我在最后的学生时期,被一个伪文学男同学吸引了好几年。初涉社会,我放眼望去都没有个能吟出几句唐诗的男子,所以我一直对未来的爱情充满着憧憬。终于憧憬来了一个连成语都用不好的罗富贵,哈哈哈哈……
刚到南通工作,租住在城郊的一户人家,那家有个上门女婿,在工商局里当个什么科长,长得人高马大,大腹便便的,时常骑着一辆雅马哈出入。我就住在院门口的一间小平房里,进进出出时常能碰见他,慢慢知道了他姓夏,他让我称呼他夏大哥。
像我这种打小就知道自个儿姿色平庸的女子,对于穿着打扮是不大在意的,那时又穷,基本上就是牛仔裤白衬衫,回力球鞋双肩包,加上面容稚嫩,走在大马路上还以为是个高中生。偏偏这位夏大哥不知中了什么邪,居然打上了我的主意。
起先他是每次路过我窗前总要伸头往里瞄一眼,见我十回有八九回是在看书写字,就会找话题搭讪:小莫,你在自学考试吗?又或者:我也爱看书,咱们改天交流交流?我这后知后觉的性格并没发现他隐藏的热情,反而觉得他还挺有趣,熟了之后还常跟他说笑几句,结果他就开始得寸进尺。
从窗外发展到敲门进屋,我每次只好把门敞开了跟他说话。他的话题越来越轻佻,我当然就有所警惕了,慢慢就开始躲着他走。有一回夜里快十一点了,他骑车带了个朋友回来,大门钥匙没带,就在门口使劲拍门,我被吵醒了,实在没法子只好出去帮他们开了门。谁知他那个朋友喝多了,一进大门就径自往我屋里冲过来,一屁股就坐到了我床上,我给吓懵逼了。夏大哥把他一顿胖揍,连滚带爬给拖回自己屋里去了,一个劲儿向我倒歉。
第二天我下早班回来,看到我门口挂了个布袋子,里面是一套崭新的床单被罩。还有张字条,大意是赔礼道歉的意思。傍晚他下班回来,车刚停下就来敲我的门,依然满嘴说着不好意思,对不起之类的话。小姑娘那经得起这样的诚意,自然是原谅了他,对他的正人君子作风也凭添了几份好印象。
接下来,他就顺理成章要约我出去吃饭了。我当然知道这不正常,可禁不住虚荣心作祟,又觉得自己能经得住诱惑,便半推半就地跟他出去了几次。每次出去之前,都要心理斗争半天。到了地方,又心惊胆战地像只小白兔。回来之后,还得长篇大论地写日记忏悔,这代价可大了去了。
他见我肯跟他出去,胆子愈发大了,说话明里暗里都在试探我愿不愿意跟他交往。我问他看中了我哪里?既不美貌,又不温柔。他说了个让我喷饭的理由,他说他看中的是我自强自立的性格。
说他身边绕着的女孩子也不少,不是惦记他的权,就是惦记他的钱,原谅我当时并不知道一个工商局的科长能有多大的权,还以为是个只手遮天的厉害角色呢。只有我,从来没问过他这些,也从来不惦记这些……
呵呵,饶是我初出茅庐,也在心里暗笑了数声:真拿自个儿当西门庆了吗?我可不是潘金莲。于是我微笑着拿他说过的话怼给他:你既然看中的是我的性格,那我若跟了你,这性格可就消失不见喽,到时候你还能看中我什么?你逗我玩啊?拜拜吧您呐!
他恼羞成怒,把我独自丢在了半路上,自个儿骑车走了。那是在一个江边,江风很大,我穿得有点单薄,逞了一时口舌之快的我有点后悔,早知道该回去之后再怼他。事到如今,我就只好抖抖索索地裹紧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走了约摸半个钟头,他又折回来了,脸虎着声音却很温和:上来吧,小丫头,真拿你没法子。
回去之后的第二个月,我就搬家了。
搬完了家,有一天下班,他竟然到打卡的地方来堵我,问我为什么趁他出差就搬走了。我说我不搬走难道等着你来搬我吗?都被贼惦记上了,还等着被偷?
他站在那儿对着我干瞪眼,半天才叹了口气说:你个小丫头片子,看来我真要折在你手里。
然后他就骑上他的摩托车走掉了,临走时往我手里塞了张他的名片。
后来我就跟人合伙开小饭馆了,这个夏大哥终于在某一天下午被我想了起来。那天城管来没收了我们摆在门口的摊子和煤气罐,我坐到他们办公室哭了半个小时,才终于搞明白开饭店得先去办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在哪里办啊?我抽抽嗒嗒地问。一个年级大些的城管说得去工商局。我脑子里马上灵光一闪地把包翻了个底朝天找出了夏大哥的名片。
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过去,他马上就接了。我刚开口说喂,他说问是不是小莫啊,你怎么舍得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我当时情绪低落,被他这么一调侃,眼泪水马上又成串成串往下掉,他赶紧问清了来龙去脉,让我呆在原地等他过来。
最后我坐着他的小车把被没收的摊子和煤气罐又给拉了回来。店里两个厨师对着我挤眉弄眼,让我晚上不要回来吃饭了。
这回,他把我带到了一个KTV包厢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点了许多酒,让我陪他喝。我知道这回肯定凶多吉少了,可刚受过他的恩惠,实在想不出脱身之策。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喝了不少酒,他低估了我的酒量,自个儿倒喝成了大舌头。
喝多了的他说话越来越口无遮拦,手也开始往我身上招呼,我先前对他的感激之情一下子丧失殆尽,“呼”的一下就抽身往门口走。他来拽我胳膊,被我一推,我们俩都倒在了沙发上。
这下我把自己给推向了最危险的境地,他怎么肯这么轻松地就放开我。怎么办?怎么办?我脑子里乱轰轰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挣脱力大无比的他。当时就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失身,我不能失身。哈哈,我就是这么忠贞的少女!
于是,我灵机一动地对他说了句话,我说:我来大姨妈了——
他居然听懂了我的意思,瞪大眼睛看着我。我赶紧从他身上溜过去,远远地跑到包厢门口站着。
他慢慢坐起来,像是在回味我说的话,我慌忙抓起我的双肩包就跑了出去。
我几乎是一路跑回宿舍的,心狂跳不止,两腿发软,瘫在床沿上半天不能动弹。至今我仍不明白我当时说那句话的勇气何来,也从来不敢对别人说起。
后来我们俩就再没联系过了。
我说完之后,一圈小伙伴都鸦雀无声,其中一个小女生一脸认真的说:那个夏大哥可能是真的喜欢过你,不然他不会轻易放掉你的。
我问为什么?她居然狡黠地一笑:女人的直觉!她甚至一脸花痴状地继续添了一句:我觉得这个夏大哥人挺好的。
去你麻痹人挺好的,比我大十八岁,还恬不知耻地对小姑娘表白,好个毛线,你们这群孩子,没得救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