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烧青菜 于 2017-5-8 15:38 编辑
瑶乡老家,那瓶暖在心窝的辣椒酱
母亲又从老家托人带来了四瓶辣椒酱,加上原先朋友送的,我厨柜上就摆有10瓶辣椒酱了,期间还送了五瓶给同事,自己又泡了六瓶七彩椒,用老婆的话说,这半年基本就不用买菜了,吃辣椒就可以过半年。
小时候家里穷,没有啥吃的,母亲总把辣椒做各式美美的味道,把我们四姐弟个个吃得红光满面,白白净净的。母亲常说吃得辣受得苦,穷人的孩子只有吃得苦才能有出头的日子。田基上哪怕只有一个角落多余的地盘,她都会栽上一棵辣椒,她说在60年代我外公就是靠种辣椒养活了她们七兄妹,每次外婆家亲戚来,都夸母亲的辣椒酱得了外公的真传,好吃,用他们的话讲辣椒酱就是“海味”。小时常见父亲一个辣椒碟就几碗稀饭吃个中餐,那时候桂北农村山沟小溪稻田里鱼虾多,随便出去篼下就有斤把,我们姐弟经常趁中午放学时间到溪边拿粪箕戳几下,晚上到做饭时间连邻居家都能闻到我家窗户飘出的辣椒和小鱼虾那酣畅淋漓的鲜味,那味道不呛,提神,可以让你使劲的吸气,想吃,仿佛没吃辣椒酱,夜饭就不是晚餐一般。
后来上了初中,学校离家远,中午都是吃学校食堂,那时候学校食堂里整天不是吃萝卜豆角就是吃榨菜,没有一点油水。母亲就用辣椒、黄豆、油渣或小虾做成美味香爽的辣椒酱,每星期让我带一瓶去学校,一到开饭时间,母亲的辣椒酱就是同学们狼嚎瓜分的对象,一瓶辣椒酱常熬不过两天就吃光光了。山区的学生都是懂事的穷孩子,有点好吃的大家都很珍惜地分享。母亲的辣椒酱,伴随我读完整个中学阶段。
慢慢地长大了,进城工作了 ,母亲也老了,她不习惯城里的吃住,只是每年,辣椒收获的季节,她都会习惯地把辣椒细细地剁好做成辣椒酱托人送来。有次我说她辣椒酱做的太咸了点,让她少放点盐,吃盐多了不好,她说不咸放不久,辣椒酱就是一道配料,沾着吃就行。去年中秋回家,第二天是她寿辰,我亲自做了几碟生辣椒酱,客人们都说好吃,比我母亲做的好吃,母亲听了满脸开心。其实我做的辣椒碟吃的是酱油味和蚝油味,加鸡精的,永远赶不上母亲那个年代简简单单辣椒酱味。
儿行千里母担忧,成家立业常远游;乡音不改辣椒味,一瓶一碟上心头。
有些味道不是山珍海味,但却是值得一辈子怀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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