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7-6-22 11:09 编辑
四、垂杨阡陌童声远
儿时最是质朴纯真年代,任何喜怒哀乐都会表露无遗,当然不排除一些天才儿时与众不同,但那毕竟是个例。小时的我,正处在身体发育特别快的阶段,即能吃也特别馋,看到别人家的孩子总有白面吃,觉得奇怪,为什么我家总是棒子面窝窝头?这个困扰了我很久的问题,在工作之后终于得到了答案,在陪我老爸喝酒的时候,对我幼时没有吃到如别人家的白面总是心有不平说了出来,在我一直的疑问中,老爸看看老妈不在现场,给出了答案:那时我每月要给你在农村的爷爷奶奶一袋白面,所以咱家基本吃不到定量30%的白面。这个答案不仅让我震惊更多的是让我佩服,能让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吃玉米面,把白面给父母,所谓的孝道不是让你背熟三字经,长辈的榜样就是力量就是继承的动力。
儒家的经典自有其精华,传统的力量就是如此伟大,乃至一辈一辈传承下来。所以我一直以为,信佛信各种主义,不如做好自己,只有坚信自己的人,才能自信,连自己都不信而去信人工雕琢的石雕木像,确实难以理解。有那闲的多余的给各个主义和佛贡献的费用,不如给亲人和朋友更有益一些。
自从此时起,看待父亲的眼光,感情之外,更增加了一种内涵:敬佩!
儿童时代的我,生活在一个靠各种票据的年代,买粮食要粮票、买肉要用肉票,衣服要票。。。各种票某种程度比人民的币更有意义,有币没票不行。各种物质极大的匮乏让一群正在成长的小孩子们确实感受到了,所以开辟其他途径获得美食,成了本能反应的结果。
那时的农村,几乎没有什么农药,化肥更是少的可怜。如果村外的土地里面能够有一眼机井,那基本就是丰收的保证。田野里面的各种果实,都是绿色无污染的自然生态状态,摘下来就吃,味道即浓厚,而且绝不会中毒。田野里垄沟里流淌的地下水,俯身就喝,凉丝丝的还带有一股甜意。中午谁家做了炖肉或炒鸡蛋,用不着如何声张,整条小巷都能闻到那个香味。
既然有这么多的天然无污染的食物,不去吃,那才是暴殄天物。当然方向是分两面,一个是田野里人工的果蔬,一个是自然界的动植物。在我们童年的眼睛里,这些都是不能放过的。田野庄稼地里的果蔬如何获得,鉴于影响本人形象,就不具体描写了,反正瓜果梨桃是没少吃,手段嘛,当然是烈日当空,瓜农酣睡之,悄然进入,摘取个大饱满之果实,就着地里垄沟的水洗净之后,愉快的啃食;或细雨绵绵,趁瓜农回家之时,就在瓜铺饱食之,临走之时,不忘把一堆果皮摆放整齐置于铺上。
掏麻雀一度是我们的最爱,父辈在呵斥我们夜间屋檐下掏麻雀的时候,也乐得见一堆麻雀放在院子里。在批评我们的同时,去烧开一锅水,去毛,清洗内脏,呼朋唤友,炒一盘花生米,一盘鸡蛋,一盆油炸麻雀,喝上几杯老酒,也是美事一桩,当然我们也会适时站在一边看着家长们愉快用餐并故意咳嗽两声,这时来用餐的叔叔伯伯们会挑出几个油炸大麻雀给我们,我们高兴的端到一边大快朵颐。不过后来在掏麻雀的时候,一个年龄大的孩子感觉手感黏糊糊的,用力拽出,竟然掏出一条蛇,这个孩子吓得从梯子上摔下来,虽然北方平原的蛇无毒,但它的样子尤其眼睛冷飕飕的,特别让人不舒服,自此我与掏麻雀绝缘。
油炸河虾和小鱼也是我们喜欢的食物之一,在任何一个小河或水泊的岸边处,用线栓上几个罐头瓶,里面用些香油点上的馒头块,馒头块大小有大拇指大小,里面放二三块即可。有些用心的人用竹子编制大些的篓子,口小肚子大的那种,放置一夜,第二天早晨悄悄的走到放置处,用力快速提起,里面会有很多小鱼和虾。如果太多了,我们不会一次吃完,而是把多余的放入水缸里面,那时的农村可是没有自来水,都是从水井里提水。如我家的水缸,一般两周就要清洗一次,所以水格外清,看着小鱼和虾在水缸里快活的游动,有事忍不住就把手伸进去,抓这些鱼和虾,别看这些鱼虾很多,但还真是抓不住。
一般都是用捞面条的笊篱把鱼和虾从水缸里捞上来,裹上面,用油炸一下,一盆香喷喷的下酒菜就成功了,我们也能顺便一解馋虫。
好几个夏季,我都是拿着手电,逡巡在水泊岸边的杨柳树下。那时我们发现了一个规律,统计学在这里照样显示了它的威力,我们经过无数次观察,发现晚上才能找到蝉蛹,而且蝉蛹的出现,是以靠近杨柳树的地面的一个特别小的洞口开始的。蝉蛹向上钻的时候,会一点点的拱出地面,不是突然破洞而出,而是一点点的扩大洞口,钻出来。这就给了我们捕捉的机会,这个时候可是不能偷懒,拿着手电来回观察,从靠近树林的一头走回另一头,观察地面洞口的变化。很多时候,弄开洞口发现是蚂蚁洞,失望气愤之余的我们,会掏出小鸡鸡,给蚂蚁发一次不期而遇的洪水。
更多的时候,是捉到很多带着泥土的蝉蛹。红铜色或玉白色,翅膀没有成型,用水洗几遍,晾干,油炸即可食之,油炸火候的最佳状态是蝉蛹里面的蛋白呈冻状颤巍巍的,那个时候口感最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