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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莫零 于 2017-6-25 12:03 编辑
梅子黄时雨
文/莫零
好快，又一年梅雨季节来临。这几日天天被天气预报恐吓得乖乖带上雨伞，然而雨却老是如约不至。闷是闷得，倒也有丝丝凉风，走在路上略有薄汗，夜里颇为安凉好眠，我竟也睡得上个囫囵的整觉了。
小时候极怕过梅雨季，天天下雨，水泥地上总是沁出一层潮湿的水气，踩得鞋底上也粘粘的，甚是腌臜。每当这时，母亲便会寻件不穿的旧衣来铺在房门处充当擦鞋的垫子，没几个回合便给踩得乌黝黝的了。
梅雨季的雨，下得还藕断丝连，像个委屈呕气的小姑娘，成天阴暗着脸，不间断地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带伞吧，雨势也未见得猛烈，路途稍近的猛跑一气倒也痛快。最烦是远些的去处，打着伞一路泥泞着走出去，打不打的身上都会透着湿气，心里也颇不痛快似的。
每当这时，离期末考试就不远了，我更是没什么好心情。母亲倒渐渐明朗起来，每日翻日历时还哼上两句小曲儿，我当然晓得那是因为父亲将要回来的缘故。她早就趁着端午节腌下许多咸鸭蛋来，预留给她一心念着的男人下酒。
不晓得是什么缘故，我念初三的那一年，梅雨季分外地长，雨势也分外猛，倒似那个年年呕气的小姑娘忽然发了狠，大有孟姜女要哭倒长城的阵势。我们过完端午节没几天就要预选考，那是学校的初选，摸下学生们的底，再选尖子生们逐个辅导，提高升学率。我向来是个不定性的个性，老师对我又爱又恨，眼看着我天天在教室里认真听讲吧，实际上脑子里早就编上好几个回合的武侠小说了。小测验一考砸，第二回马上就考回个高分来，简直像在做心电图。
不管怎么说，预选考我还是要认真对待的，那段时间天天恶补各种考试卷，心无旁鹜。谁知就发了大水呢？端午节那天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秋浦河的水一下子就漫过了河堤，我家就住在河边上的小矮屋里，首当其冲就给淹了。
水退了之后，家里也住不了人，校长紧急腾出一间旧教室给我们住，幸好没过几天父亲就回来了，家里有个男人忙碌，倒不显得那么慌乱了。
那几年于是便年年要发洪水，我们客居的村子地势低，几乎年年要被淹没几次。我那时读到这首"梅子黄时雨"，一点不觉得美，贺铸一定没在皖南长居过，这里的梅雨季，哪会有"凌波不过横塘路"的景象？谁家姑娘愿意没事儿雨天出门的？再有戴望舒写的雨巷，既使真有丁香般的姑娘撑着油纸伞，也绝不会踟蹰前行，而是会急冲冲地想赶早点回家去的。
后来我学业结束便举家迁回南通去了，再不受洪水的困挠，梅雨季节渐渐又美起来了。
去年初中同学二十年聚会，原计划着在母校门口集合，然后在操场上举行个纪念仪式的。居然也跟二十年前一样，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大暴雨。头天我还带着罗富贵到秋浦河边散步，第二天夜里，水势竟快要淹过离岸边三米高的防洪墙了。我们从小经历过洪水所以见怪不怪了，他却吓得脸色都变了，一个劲儿地怂恿我上超市去囤方便面去，唯恐洪水围城断水断电。
当时我还笑话他胆小，如今再想起时，已经天人永隔了。有时夜里恍然醒来，总以为他还睡在身畔，呼吸声都清晰可辩。他大概一直都在罢，不过我们彼此不见不闻罢了。
人生真是旅程，总有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要提前下车，心下虽有不舍，却也不得不接受，总有一天，我们复会相见，想必那时，你已是个沉稳之人了吧！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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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7-6-25 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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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6-25 12:38
是担心猫会跑进去，所以就装了个门绊子。可这事儿跟我这篇文有啥关系呢
我不觉得怕，大概别人会有得害怕，这也是人之常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