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001：小区门口的老人 [复制链接]

杨柳堆烟

主楼

发表于 2017-7-20 15: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归隐宋朝于 2017-7-20 18:29 编辑

小区门卫室住着一个老人，蹒跚的步履，花白的头发，看年龄大概已经年过古稀了吧。

不知道老人姓啥名谁，来去碰见都以“您”称呼。

七、八年前，记得小区还是旧房时，老人有一间进深很宽的门面，卖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雨衣雨伞，毛巾肥皂，针头线脑，甚至还有老年人穿的方头皮鞋。门前，只要不下雨，总是摆放着一副象棋，几个小凳子。我每每下班回来，看见老人的杂货店门前已经围了一堆人，除了下棋的两个坐着，其他的人站立着围在棋盘四周。“观棋不语真君子”在这里已经不管用了，观棋的人很自然的分成两派，甚至有些心急的观者会上前几步拿起棋子抢先将对方一军，等到对方巧妙而轻蔑的化解后才讪笑着摸摸下巴退回来。老人这个时候也是围观者之一，只是他一会帮着红方琢磨，一会儿又替着黑方出主意，脑袋晃来晃去的，为两方都操着心。遇到有人买东西时，老人一边应付着“就来就来”，一边慢腾腾地走进店里，一面还在频频回首。

要是下班还早，我手里提上一点蔬菜，也会在小店门前驻足，等上小学的女儿放学后一起回家。老人会象征性地和我打个招呼，诸如“今天的茄子不错啊”，“下班了啊”等等之类，要是看见我女儿蹦蹦跳跳的过来，那就不再是象征性的招呼了，老人会热情地问小丫头，今天学的什么，有没有挨老师的批评，作业多不多......听到丫头喊“爷爷好”，老人的脸上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后来，旧城改造，老人的门面被拆，听说那个门面换了两套住房。

渐渐的，很难再见老人的笑脸，四季轮回中，他也越来越老。杂货店现在是一家宾馆的前台，门口停着各种小车，曾经摆放棋盘的小桌子，还有那几个小凳子不知老人放到哪里去了。

新小区的门卫室成了老人还没有盘出去的陈货的落脚处，每天一大早老人用板车把这些旧货拉出去，摆放在小区门前的角落，还是那些雨衣雨伞，毛巾肥皂，针头线脑，他坐在货摊一侧的小凳子上，也不大声吆喝，只是默默的。老人和每一个进出的老熟人打着招呼，无外乎是“吃了”，“下班了”了之类，尽管少了很多热闹，精神头还不错。

我妈进城来的时候，没事就在老人的陈货摊前溜达，一会拿起一把雨伞撑开了左看右看，一会儿又拿起一个圆锥形的缝纫机上用的线仔细瞧瞧，然后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对着老人说：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啊，可惜了。我相信，要是我妈的眼睛还好，她肯定会把这些缝纫线多多地买回去，家里的缝纫机就又会响起来。老人听见我妈这样说，也不接话，只是笑笑。

我实在觉得不好意思，来来去去的看了又看什么都没有买，几番催促，终于在我妈的左挑右选中，给她选了一双方口的黑色单皮鞋。

我们家的孩子渐渐的大了，去了外地求学，我的工作也渐渐忙碌起来，我妈大多时候也陪我爸出门玩了。只是小区门外的这个老人，除了步履更蹒跚外，似乎一切都没变，日复一日地摆着他的小摊。

转眼又是春，发现这个冬天好久都不见老人了，忽然心生想念。

您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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