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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话地瓜
临近中午,同事送过来几个刚出锅的地瓜,就着寒凉的天气很快下了肚子,热烀烀的暖意夹着甜滋滋的舒坦顿时涌遍周身,仿佛刚刚下咽了人间难得的美味。
??这东西,几乎很多年不曾吃过了。去年冬季曾收到乡下亲戚送予的熟地瓜干,虽然满身白霜霄,却也没觉得特别好吃,存放了一段时间后不幸长了白毛扔掉了。
??不过晒熟地瓜干可是冬闲季节乡下妇女常常做的事情。把地瓜煮熟去皮晾透,然后切成条状插在荆棘条上,一串一串地挂在房檐下晾晒至八成干再收下来,放进瓦缸里密封憋出白霜后再吃,也不失为一种可口的零食。有些人家懒得用荆棘条挂,索性就整一张大网支在平房上,把切好了的熟地瓜条均匀摊在上面晾晒,其效果也是一样的。不过在我的记忆里,常常能够怀想的还是那一条一条的荆棘,似乎挂满了童年的琳琅往事,细细品味起来如同咀嚼一块甜软的熟地瓜干。
??一直强调熟地瓜干是相对于生地瓜干来说的。过去,生地瓜干是乡下喂养牲畜的好饲料,也是酿造白酒的主要原料。秋收的同时,人们往往直接带了一种叫“擦刀”的工具将地瓜直接擦成片晾晒在地里,干了之后再收走做饲料或是送去酒厂。如果你想吃地瓜面做的饼子、包子、面条等,那么就要找个干净的场所,把地瓜擦成片或者擦成丝晒干,然后送到磨房里磨成粉后就可以制作了。
??用地瓜制作出来的美味其实很多,一一数来令写字的人自己也不禁垂涎三尺。比如说拔丝地瓜,我就百吃不厌,特别是有些地区的红心品种又甜又香,糖稀裹在上面简直就是无法抵挡的诱惑。还有一种叫做“气糕”(类似的发音)的美食,大概现在很少有人会做了,模糊里记得跟做发糕差不多样子,整个锅里蒸一大个,出锅的时候用刀切成一块块,吃得时候有些噎,但很爽,屡屡乐意尝试。
??现在街面上流行烤地瓜,很多年轻一代喜欢,可惜他们不曾经历过那些久远的从前,不知道在自家锅底下或是山野里烧地瓜吃的乐趣。那在炭火里扒拉出来的地瓜,不仅仅是香甜的概念,还有一些原始、自然、本真、体验等等美好的瞬间……
??搬到城里好多年了,从不曾去市场里买过地瓜,潜意识里怕人笑话,因为地瓜实在是太普通的一种食物了。看到别人吃烤地瓜的时候心里还忍不住偷笑人家,怎么连个地瓜都没吃过似的?而此时,在这个热烀烀的地瓜下肚之后的午后,我居然产生了这么多关于地瓜的闲话与遐想,似乎早就忘记自己有过的那些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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