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姜是个硬汉子（续完） [复制链接]

一池碎曲为谁弹

主楼

发表于 2017-11-3 09:5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一池碎曲为谁弹于 2017-11-3 09:53 编辑

中午雨仍在下，还有一会就要下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来到了大厅，一瘸一拐的，虽然幅度不太大，但也很明显。
老姜来了。
正如赵本山在《红高粱模特队》里说的：正愁没人教，天上掉下个粘豆糕。老姜来的不迟，不早，正好。再不来，下午就直接登门了。
老姜还是和平常来时一样，笑迷迷的，虽然生活可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老姜看上去，一幅从容淡定的样子。生过大病的人，对生死大多有了思考，有了准备，既如此，生活的压力再大，再不堪重负，但这样的压力，和死亡相比，又算什么呢。此时境地的老姜，就像多少次亲临战场，死里逃生的战士，对于多打少打一次仗，已然习惯，已然无所谓，唯有的念头，就是枕戈待旦，随时出征。
老姜到我面前，我指指椅子，说坐。然后我去给老姜倒了杯水。水，是安静剂，安慰剂，此时的老姜，手握着杯子，明显的没有了刚来时的些微局促。
我说老姜，手机咋打不通?
老姜说，有时通，通，有时不通，通。
手机摔，哎摔坏，坏了。
要不你，你现在打，啊打试，啊试试。
我说不试了。
我问，最近生意咋样?一天能苦一百来快钱不?
老姜说，能，啊就能。
老姜又说，我，我改行了，现在，卖，卖菜。
从老姜断断续续，磕磕绊绊的叙说中，我捋了捋，情况是这样的：暑假期间，包括十一前后，街上人多，尽管白天电动三轮车禁止载客，但多少也能瞅机会载几个，到了晚上，生意也好许多，特别的，别看老姜脑子生过病，但依旧好使，不仅仅载客，下半夜，有一些小年轻爱叫外卖，老姜联系了几个小吃店，一有外卖，老姜就去送，这样的情况，一晚也能接五、六单，几十块钱收入，加上三轮车，人缘好，腿勤嘴甜点，每晚百十来元，也没有问题。
但进入10下旬，天气转凉，天黑的早，明显的，晚上活动的人，少了许多。三轮车的客人数，骤然急下，连点外卖的小哥，也几乎整体失踪。
穷则思变啊！
老姜，再一次显示出谋生的智慧。
所谓谋生谋生，不谋不生，只要善谋，肯定能生。
老姜开动脑筋，决定改行，卖菜。
老姜把自己载客的电动三轮车，和别人换，换成了那种街头巷尾常见的那种卖菜，卖水果的三轮车，也还是电动的，因为老姜的腿有问题，不是电动不行，老姜的腿蹬不动。
每天凌晨四点，老姜就到农贸市场批发各种蔬菜，车子虽然不大，但合理安排，有序整码，倒也能有20多种花色品种，有萝卜，黄瓜，马铃薯，包菜，西红柿，芹菜，豆角，小青菜，水磨菇，藕，青椒，大蒜，韭黄，小葱，生姜，粉皮，还有豆腐，豆芽，千张，豆饼。一个小车上，玲珑满目，基本能够满足家庭日常所需。
批发后，老姜会到一个叫东方花园的小区门口售卖，那儿离老姜家的小区虽然远些，但东方花园是个安置小区，分南、北两个区，人口多，消耗大。这一地点的选择，不得不佩服老姜的眼力，老姜说，选择那儿，得宜于他跑三轮车时的经验。
每天十一点左右，老姜的菜基本卖完。
我说，你的菜可以略便宜些。
老姜说，便宜，最主要是别人看他有点残疾，都照顾他生意，这一点，他在心里很感激。
老姜说，卖了半个多月，每天一百多元，有保障。而且不管阴晴雨雪，人总要吃饭。还有一点就是，卖菜，不需要熬夜，虽然起的早了些，但菜场那些卖批发的人，不是更早吗？
老姜，面对老姜，我真的能够理解，一个男人的坚强和责任是怎样的。
老姜是真正的硬汉子，对一个家庭，顶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