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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爷往事…… [复制链接]

随风而逝---

主楼

发表于 2018-3-1 10:3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往事如风……

……驴爷老家是老魏桥，按照他的话讲人家是齐东县人，建国以前，现在的邹平县域其实是由邹平，长山，齐东三个县，马耀南黑铁山起义后来三打邹平两打长山，晚上过兵，就是从他们村渡过小清河一夜打过来的，再后来建国后合并成现在的邹平县的，而齐东县城驻地正是魏桥镇，驴爷只所以说自己是齐东县的，按他话讲，无非就是显得有学问罢了……。
这位齐东人士的驴爷和我同年，后来俺上黄山高中，驴爷上的是第五高中，就是传说中的南北寺高中。
南北寺高中我从来也没去过，但据驴爷讲，应该是在临池境内，他当年骑着个二手的大轮自行车，带着俩个星期的小麦和咸菜（那时住校用小麦换馒头），一百几十里的地，要骑整整大半天，而且从魏桥到临池一路全是爬坡，到最后坡越来越陡，喘气越来越重，精疲力尽之时，只能推着车走，每每看到高高的坡顶的学校的模糊的影子，总想放声的大哭……。
学校地处荒凉的地方，本身就很落魄，能给学生们磨点面粉蒸点馒头已经很不错了，老师们也不过是大锅汤，这时候自家酿的咸菜就显得无比珍贵了，要是咸菜里能放点酱油香油，那可了不得了，比现在的鲍鱼海参还要美味，一开始，咸菜都是大家换着吃的，你吃我的，我吃你的，但凡肚子大点不知道节省的的，往往到不了月中，咸菜就先吃完了。脸皮薄点的，又不好意思天天跟同学借着吃，大家也不是很宽裕，白水馒头吃不了几次，没滋拉味的就很难下咽。驴爷蹲大解的时候，就很难受，解不下来的时候，就忘了诗，总望着远方的田野发呆，那么漫山遍野的绿油油的田野里种满了农人们种下的各种各样的庄稼和蔬菜瓜果……。
于是，驴爷们打上了那些蔬菜瓜果的主义，就趁放学上学的路上，流窜进农人的田地里，偷那些成熟的或者尚未成熟的瓜果蔬菜，茄子辣椒黄瓜梨桃，见啥偷啥，实在冬季里没啥可偷吃的时候，就去偷农人埋在菜窖旁的大葱蒜苗，毕竟这东西就着馒头也能入口，总比开水强。
再后来，胆子大起来，毕竟光瓜果蔬菜大葱青蒜的跟不上青少年正发育期的身体，驴爷们当时住在村里农人们的房里（学校里没那么多宿舍，就从村里租下农人闲着的房屋给学生们当宿舍），冬季里冷冷的月光惨惨的照着墙头和深深的小巷。也照着墙头上呆呆的几只老母鸡身上。山里人家的鸡都是散养的，这些都是一些很有灵性的鸡，白天放出去漫山遍野的自己寻食，晚上跑回来宿窝下蛋，冬天里冷，鸡寒上树，鸭寒入水，来不及宿窝的，总有那么几只桀骜不驯的鸡就呆呆的蹲在墙头上睡觉，墙头也不高，驴爷们一伸手就逮下来，望破棉袄裤裆里一塞，鬼鬼祟祟的溜到宿舍里，把鸡脖子一拧，望书包里一塞，扔床底下了，到死，鸡们也不叫一声……
……
……一般干这事得抽单周日的前天夜里，学校俩周休息俩天，隔一周休息一天，这一天的时间太短，回老家再回来往往直接赶不回来，所以大多数住校生就闷在宿舍里睡懒觉或者吹牛逼，女生们还可以借此洗洗衣服啥的，驴爷们就往往睡上大半天懒觉后，琢磨怎么吃的……！
于是，在接近中午的时候，驴爷们从被窝里懒洋洋的钻起来，穿好棉裤棉袄，从窗口往外看看没啥动静了，就贼快的伸手从床底拽处鸡来，塞进书包里，三几个人就进山了。
那片大山确实也大，高高的山头一个连着一个，要从很远，找个实在没人的山沟沟，架几块石头，找来树枝木块，点起一堆火来，用根铁丝从鸡屁股里串过去，在火堆上慢慢烤，此时节，农人一不做农活而不放牛放羊了，都缩在家里烤火炉哈茶，山上绝顶少人的，一边添火，一边翻转着鸡身，慢慢的香味就出来了，等看到油滴一滴一滴的滴落进炽热的炭火里，驴爷们终于按耐不住压抑不住的渴望，几个人生撕活剥，把鸡大卸八块，一人一块啃起来，偶或尚不熟的，再放炭火上烧烤一阵，……，因了太许久没吃过肉的缘故，鸡块吃的极其干净，炭灸的鸡骨头上一丝丝的肉筋都啃噬已尽，无留任何能塞牙的东西在上面，蚂蚁也不肯光顾了……！
……这样的事，驴爷们办过好多次，以至于后来农人们察觉鸡经常少了后，一开始以为是叫黄鼠狼或者猞猁们给拖去了。但是一而三的少鸡，却总找不到黄鼠狼的踪迹。寻来寻去，终于，某天，有农人在山沟里发现了鸡骨头的痕迹，经过分析后，一直确认就是驴爷们干的好事。告状到学校里的时候，驴爷们都异口同声的否认，说就是黄鼠狼们做的这事啊？农人们气哼哼的给校长告状到，是啊，也有可能，但是，黄鼠狼们最起码不会烤鸡吃吧……！
后来的事，校长赔礼道歉，申明严加管教弟子们，就不了了之了。
很多年以后，驴爷当上位棉副总以后，山珍海味尝遍了，至今还是回忆当年野火烤鸡的味道，说，一辈子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美味了！
……高二分科以后，学习好的就更加努力，而成绩不好的就更加颓废。而中间那一部分的，就往往向俩头靠，驴爷正属于中间望上靠的一头。但是经过几次考试后，成绩没有他和老师们预计的那样美好，于是，老师建议驴爷考他的特长……二胡！
……鲁西北平原民风淳朴，耕作之余人们大多自娱自乐。逢年过节，村子里大户人家都请戏班子来助兴，说书的杂耍的啥的也有，而人们最喜欢的是一种鲁北最传统的东西……吕剧，早些年间，吕剧大师鲜樱桃那大名一提起来，可不次的京剧大师梅兰芳，也不次的现在的四大天王，一个村里搭台唱戏，十里八乡的人们奔走相告，拖家携口的跑过来看，一出戏唱几天，这村子就仿佛赶大集一般，得热闹几天，更有那些小脚老太太行走不便的，村里有亲戚的，就住在亲戚家里，没亲戚的，就叫家里儿子用独轮车推着，远远的赶了来……！
驴爷少时文革尚未结束，各村大兴红色样板戏，后来更是搞了个样板戏大赛，各村排练好了统一到镇里比赛，一时间各种白毛女李玉和的满天乱飞，每个村都置办了行头锣鼓家伙，有人的从县里吕剧团请了人来知道，没人的就模仿着电影，各个村各个学校都热闹起来。
后来，年底大赛，那叫锣鼓喧天，红旗招展，人山人海，比赛一比就是七天，有的戏一折子就演了大半天，忘词的有之，改词的有之，更有的服装道具质量不过关，演着演着白毛女裤子掉下来的，李奶奶的丝瓜瓤的发髻耷拉下来夹裤裆里的，啥洋相的也有，甚至有的村还没演，所有的人都不看好的，后来更出了个坎子，叫五里后唱的红灯记……我看够点呛！
热热闹闹了七天，最后，驴爷的村里得了第一。
幼小的驴爷自幼叫老人们带着这村哪村的看戏，这样板大赛时，驴爷天天泡在戏班子里，耳熏目染，就免不了模仿一些，就有好事的闲着无聊教驴爷，天资聪颖的驴爷结果就学会了一样乐器……二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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