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中午下班，风还挺凉的。沿着护城河走，看到拐角处有一个老婆婆，瑟瑟守着个菜摊子。有剥的素净的大白菜，红彤彤的大萝卜，扎成小捆的葱，水灵灵的嫩菠菜。旁边还有三个大盆。盆里装着三种鱼。分别是，巴掌大的鲫鱼，一指长的麦穗，还有银闪闪的浮鲢。鱼都活泼泼的。
我小时候最会捉鱼了。一看到卖活鱼的，就觉得亲切。于是停下脚步。
问，这个麦穗怎么卖的？
老婆婆穿着厚棉袄，蒙着一条带穗的方巾。笑咪咪的说，你识货呢，他们只知道这是鱼。十五一斤。
我说，那我来二十块钱的吧。
老婆婆说，你都包圆吧。
我说，我是给我爸买，我爸最爱吃咸菜炖小鱼了。买多了，一次吃不了，他们就老得吃剩的。
老婆婆听了，笑了。说，好，就依你。不过，我不会算。就给你一斤半，再拿下几条，你看行不？
我说，行。又问，鱼是哪逮来的？
老婆婆得意的比划了大个半圈，说，是去大河，潮白河那边打来的。才不是旁边的臭水河。
我说，您给我挑几条小一点儿，活泛点儿的，我家有个小鱼缸。我想养几条小鱼。
老婆婆称好，突然拿着笊篱又给我捞了一些。
我说，咋还捞，不要了。不要了。
老婆婆顽皮的一笑，说，嘘，别嚷，这鱼是老头子打来的，他吃饭去了。我稀罕和你说话。我就多给你点。他不知道。
我一看旁边还有鹅蛋，就说我再拿两个鹅蛋。
一边说一边装。
老婆婆赶紧跟过来，说，鹅蛋四块五。一边又给我装两个。
我说，就要两个就够了，行了，都要了也行。
老婆婆一听，以为我是全包圆，又给我装两个，还要装。
我笑说，不要了，不要了，就要六个就好了。
老婆婆杵了我一下，压低声音说，闺女，鹅蛋卖你四块五，卖别人五块。你不要告诉别人，不许说。
老婆婆说，我不会算账。咋算，一个四块五。一对儿九块。
我赶忙说，对。
老婆婆又说，这是三对。一边说一边一对儿一对儿拨拉着鹅蛋。
我说，对，三对就是三个九块，三九二十七，是二十七。
老婆婆貌似没听懂，笑笑说，说就按你说的。二十七。你给二十七。
我说，还有二十块钱鱼。一共四十七。
因为习惯微信支付，包里没有零钱，给了一张百元大钞。
老婆婆眯缝着眼对着阳光看了又看，说，这么新。是真的！
我提着大鹅蛋和小活鱼愉快的和老婆婆再见。
不妨，老婆婆又杵我一下，闺女，记得别人问你，就说鹅蛋五块一个买的。
我笑，说好。鹅蛋五块，鱼是二十一斤半，还赠一笊篱。
老婆婆说，看你说，一会儿老头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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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8-3-16 1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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