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有个习惯,上学时尽睡不起,一到周未,七点半起床,比闹钟还准。今天周三,自然起不来。时间来到八点,我在橱房准备冲鸡蛋花,只听房门一声响,接着是他迷糊的声音:“妈妈,今天不用上学,外面狂风暴雨。”赶紧把他抱回床,边拉窗帘边说:“有狂风,可是没暴雨,你看阳光灿烂,还得上学。”“骗子,昨天说有狂风暴雨。”“都怪天气预报说谎。”把他送去幼儿园,自己也有些坐不住。跟某人说,周未出去转转吧。老大还有三个月中考,忍忍。 今日分春。清冷的风呼呼作响,阳光很好。董桥的《春分前后》,竟看不下去。书中没有春天,仍是那些旧人旧事旧物件。决定出去走走。在宝安大道天桥站了会,来去车辆都匆忙,桥头的紫荆挂着残存的花朵,几株木棉红红的立着。喜欢老区天桥下的甲岸路,犹其是春天。人行道右边一排榕树,高大的榕树没往人行道长,集体倾向马路,在空中与对面伙伴吻颈牵手,远远望去,象给甲岸路织了一条绿色的拱门。人行道左侧,是一种我叫不出名的树,春天换叶。一夜之间,黄叶满地,芽苞也长出来,象是怕人悲伤。鲜嫩的叶片冲破芽苞急急地长,浅白的芽苞完成使命,随风飞舞,走在树下,恍惚老家的飘飞柳絮。
有段时间没来了,房管局新修的办公楼,将不知名的树砍去大段,代之以白惨的地平。树荫己不完整,穿过红绿灯走到马路对面,仍没走出这种氛围。沿宝安大道转去新安二路转回新区,是平常散步的路线。勒杜鹃在阳光下异常艳,风吹过来,它点点头又摇摇头。
半途,公厕附近,蹿出一只鸡,一只大公鸡。黄脚红冠,尾部高翘,细长的尾毛泛着油绿的光。细条的尾毛,曾经多么欢喜。每每杀鸡必提前扯下。有时好久不杀,就在笼里捉了活鸡拔,鸡身温温的,毛孔大时,拔出来还残存有肉,也不怕,用手一挤。哪个女孩不想有一把漂亮的鸡尾毛。铜钱鸡毛键,用布穿好包稳,靠近鸡毛那端,拿彩线密密缠,长长的彩线仿佛给鸡毛穿上绑腿裤。踢键子,不仅比踢的数量,也比谁的键子漂亮,那小小的虚荣。
心情瞬间亮了。好吧,来电。一切都在,只是缺乏一条通道,让我们进去。公鸡,充当了介质。我见到了炊烟,闻到了饭香,看见成片的油菜花,听见油菜花里的笑声。这不经意的邂逅,足解春愁。如果说春天的念想是一种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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