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兰亭流觞 于 2018-8-11 23:19 编辑
与羊有关的故事 我虽然自幼生长在农村，又曾经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牧童，但实际上却没有正儿八经的放牧过牛羊，自然也就没有真正享受过田园牧歌式的生活了，现在想起来不免有些遗憾。然而遗憾之余，仔细想了想又忽然找回了些许安慰：我虽然没有正式放牧过牛羊，却曾经帮过群。“帮群”，在这里大抵也应该算作一句专业数语了，就是在特定的季节里帮助牧人放牧。因为有过这样的经历，也就对牧羊人和羊有了一些了解。下面闲话一下羊与牧人的三两事。 一， 跑青 “跑青”与“踏青”从字面上看很相近，只一字之差，但实质上却相去甚远。杜甫有诗：“三月三日气象新，长安水边多丽人。”明人王象春也曾写过《踏青》诗，并按语曰：春“三月”，济南“士女竞相出城南下院踏青，山南花开最胜，犹是太平光景。”由此可知，“踏青”是才子佳人赏花看景悠闲浪漫的事情。而“跑青”则是非常辛苦的劳动。 “跑青”指的是春天到来冰雪消融后，野草刚刚冒青牙的时候追着牛羊放牧。这个季节在野外放牧牛羊是一年之中最为劳累的，也特别需要有人帮群。帮群者大多是未成年的孩童。这个时候的山坡草地，用“草色遥看近却无”来形容应该最为贴切。羊这种食草动物没有这样的高级思维，也不会有那样地闲情逸致去作诗，但它所看到的却与诗人眼里的景象是一致的。于是，吃了一冬天干草瘦骨嶙峋的羊们，嗅着嫩草的气味，看着前方似真似幻的青绿色，快速奔跑着寻找眼见却不为实的青草。这可苦了放牧者，这个季节他们中午不能回家吃饭，只能带上水和干粮，一天要跟着羊儿跑五六十里路，甚至更远。帮群的孩子累一天，回到家吃过晚饭倒头便睡，有时尿了床都不会醒，在梦里或许还在追逐着羊群。此时的野外有了一些生机，除了各种野草确实发了一点青牙外，北坡背风向阳的地方，苦苦菜，蒲公英都已开出了黄黄嫩嫩的小花，野茄子（一种类似苦苦菜的植物）则在这寒热不定的早春里瑟缩着，开着瘦瘦的令人顿生怜悯的紫色花朵。每年这样的“跑青”，都要跑上两三个月，直到水草丰满了为止。 二, 卧地 “卧地”不是“卧底”，卧底是奸诈的、无所不用其极的间谍干的事，卧地则是一群无邪的绵羊为勤劳的农民做得有益的事情。卧地一般是发生在秋天的农事。 秋天，庄稼收获后，农民要在地里施肥耕地种小麦。一些较远的地块或陡峭的梯田无法施上粪肥，地的主人就会备上酒菜，邀请上几群羊的牧羊人，中午时分带上他们的羊群到自己的地里休息，也就是“卧地”。这样羊群留下来的粪便及身上的气味就能使这块地里长一季好庄稼。这时也是人称“好汉子不干，赖汉子干不了”的牧人们一年中最扬眉吐气的时候，他们常常会很自豪的说：“羊儿出了圈，给个知县也不换。” 牧羊者整天在山野里经受风吹日晒加之活动量大，他们大都豪饮。地主们中午送来丰盛的菜肴与足量的烧酒时，牧人们已窜山越涧一个上午，早已是饥渴难耐了。他们会在地头的一棵大树下摆开碗碟，席地而坐，在平时罕闻的地主们的恭维声里大碗饮酒大块吃肉。牧羊者高兴了也会划拳行令，他们行的酒令很特别，可以说是三句话不离本行。比如有一个酒令是：知县，羊，牧人。知县胜羊，因为知县有钱吃羊肉；羊胜牧人，因为牧人指望羊谋生；牧人又胜知县，因为“羊儿出了圈，给个知县也不换。”（三种动物相互制约，行令时两两捉对，两人同时各喊出一个名词，输者饮酒。）但是喝到一定的程度，他们就不那么守规矩了，因喊出“知县”输了的人，要被对方罚酒时，他则会耍赖说：“牧人算什么，知县是官，他应该胜牧人。”因喊“牧人”而获胜者则会拖着长腔说：“羊儿出了圈，给个知县也不换。”“狗屁，是人家知县不换！” 这时候地的主人会打着圆场说：“二哥，不须耍赖，这酒令大过皇圣旨，喝干，喝干！”他尽量地劝着这些牧羊人多喝些酒，想着法子将他们灌得东倒西歪，这样他们短时间内就无法出坡放羊，羊在地里停留的时间越长，“卧地”的效果会越好。 三, 羊的懦弱与勇敢 羊历来就是胆小、懦弱、任人宰割的代名词。事实上羊的本性的确如此，尤其是绵羊，它的一生中除了母子相互呼唤时会发出鸣叫声，其他时候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用刀子割它、宰它，它都不吭一声。但在两种情况下，它会表现的很勇敢。一是发情的时候，两只势均力敌的公羊为了争夺交配权，会斗得死去活来，最终斗到有一方认输逃跑为止。另一种情况则是很少见的，也是人们意想不到的，即个别性烈的公羊为了保护自己的羊群竟敢与豺狼搏斗。 很久以来，本地南部山区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牧羊人赶着一群羊正在山谷里吃草，突然一只恶狼扑过来，咬住一只瘦弱的羊要叼走。牧羊人发现后，跑过去用羊鞭驱打恶狼，狼见状扔下羊扑向了牧人，牧人胆怯扔下羊群逃回家去求援。牧羊人刚到家不久，他的羊也都陆陆续续的跑回了家，只是少了那头首领公羊。于是，他带了很多人拿上棍棒掀镢来到山谷寻找丢失的公羊。当他们来到与狼遭遇的地方时，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原来遍体鳞伤的公羊正撑开四蹄用它那一对粗大的犄角将恶狼死死的顶在地堰上。众人战战兢兢地走近观看，见狼已被顶的七窍流血一命呜呼了。牧羊人看着满身是血的公羊心疼的颤声喊着：“松开，恶狼已经死了。”牧羊人见公羊没有反应，走过去用手轻轻向后拉拽公羊时，公羊却轰然倒地，原来公羊早已累死了，只是它到死还保持着攻击的姿势。 牛 羊还有一个特殊的本领，就是它能预知天气的晴雨，而且准确率很高。如果明天会下雨，那么今天牛羊就会拼命地尽量多吃草，因为它们根据气象的异常变化得知，第二天会因为阴雨不能出坡觅食。 | 
雷达卡
发表于 2018-8-11 1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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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8-11 17:4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