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中的花 于 2021-1-4 18:41 编辑
三月,城市角落零零星星开了一些花,迟疑间,街头轻舞的衣裙,尤其裙摆下突显的那截莲藕似的小腿,让人顿时相信,郫都的春天来了!一切都在蠢蠢欲动。适逢周末,一个个呼朋引伴,拖儿带母向城外广阔的农村呼啸而去,所到之处,无不莺歌燕舞、花团锦簇。
一座城市若无二三好友,便是一座空城。此刻,我正独自行走在这样的空城里,穿街越巷,专拣须发皆白者就医。高挽袖,长伸手,平心静气地任其把脉,同时将衣食起居、吃喝拉撒一一呈报,最后张嘴吐舌,仰头啊了又啊。待老先生鬼画桃符般一挥而就,我持单抓药,然后慢慢往回走。一路上见朋友圈里一张张笑脸比春花还灿烂无比。
到家,取出砂锅熬上,一股浓郁的药味迷漫了新居,继而迷漫了楼道。楼盘入住的人极少,不必担心邻里抗议我的“生化袭击”,我尽可随心所欲,火大火小由我,门敞门闭也由我。熬药期间不忘客厅里的盆栽。虽在冬天里搬进搬出,侄女赠送的发财树到底还是一天天枯萎了。捉摸不透个中缘由,寻思着既然我救不了你,连春天也救不了你,那么只能证明你的死亡完全属于自杀。然后横下心将其连根拔掉,留下漂亮的空盆虚位以待。
于是纠结不再,室内也恢复了安宁。
药熬好,屏息啜饮中,在苦涩中犹忆起成都龙泉山桃之烁烁,青白江梨之夭夭,还憧憬起千里之外,林芝的杏花如云,武大的樱花如雨,婺源的油菜花遍地淌金......罢了罢了,美丽只属于远方,属于别人。次卧还差一张书桌,卫生间还少一副浴帘,墙壁留白太多,需将朋友送的字画裱了,挂在墙上妆点一下,诸事不宜再拖。
三姐来电说侄子结婚,让父亲给看个日子。这可是春天的佳讯,我赶紧给父亲打电话。父亲隐约听见了我压抑的咳嗽声,连连问我看医生没有,吃药没有,叮嘱我千万要抓紧医治。根据一贯表现,我作为家族支气管炎继承人的几率颇高,所以每每听见我咳嗽,他总会紧张。
听说老家至今未下一场像样的雨,天干地旱,山里人家连吃水都成了问题,我不由心头一紧。 春花虽好,也不及春雨珍贵,久旱无雨的土地如我,在寂静中等待一场甘霖。希望到那时,一切都好了,属于我们共同的春天真的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