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笔子 于 2021-4-5 23:01 编辑
这个故事一开端就成功吸引了我的眼球，我聚精会神，读着读着，心中竟然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酸楚，有一抹潮湿的痕迹悄悄蔓延开去，有一种感觉叫做感动。
故事中，这个纯朴真摰得让人怜爱的老翁,古稀之龄了, 仍要在烈风之中为生活苦苦挣扎, 一年日晒雨淋的劳作, 换来的却是手中那一张假的纸币, 一场辛苦一场空,当他一遍又一遍地问身边的我"这钱是真的吗?", 他那期待我说钱是真的的眼神, 怎不令人心酸? 怎不令人同情? 怎不令读者对那骗取老人家血汗钱的人产生痛恨呢? 也许这己经是老翁一家子赖以为生的一切了。
文中的我对人对事本是怀有疑心的, 所以他一直不敢接过老翁手中的钱, 他怕的是老翁会说这钱是由他而来的吧? 但他心地毕竟是善良的, 所以当他听完老翁家里的故事, 他善良的心被触动了, 老翁已经没钱赶回家去, 天色已经渐渐昏暗, 他不忍心看见可怜的老翁在站上坐着等天亮, 所以他尝试去帮他, 第一间客店找到了, 却因无身份证而被拒绝留宿, 第二间客店终于肯收留老人家了, 我以为故事已经到结局, 然而当老人家知道还要付钱入住的时候, 他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 虽然说老翁人穷, 可是他有他的志气和骨气。贫贱不能移, 这时我不由得对这个穷困的长者由可怜转而产生敬意。
我不知道老人最后是呆在车站过夜还是连夜赶回家去, 也不知道他心中是否会对文中的我心存感激, 但我深信, 无论如何, 他都会将那一袋种子扛回家去, 因为那才是他们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希望, 只有把种子播种进入土里, 来春才能把希望来守盼和萌芽……
关东才子这篇白描的小说, 以朴实无华的语言, 写出了老翁与我千回百转的情感波涛, 以平淡的文字寓意深挚的情感, 一语一惊心, 一步一移情, 看似顺手写来, 实则构思奇巧而绵密有致, 人物的刻划, 心理描写栩栩而生, 感人肺腑，催人泪下，老翁的勤劳、朴实和倔强, 以及我的善良是当今浮躁的人间尚存的丝丝暖意, 作者希望读者明白：老翁带回家去的种子，一定能够种出青葱的希望, 更希望把我的这一颗种子种在读者的心田, 种在人们的心间。
因为这一颗种子噢, 它就是爱。
附作者原文如下：
给你一颗种子
作者：关东才子
德惠站是京哈铁路线上的一个县城车站，房子据说还是伪满时期的建筑，外观已经破旧，里面却刚刚装修过，挺干净挺明亮的。候车厅的座椅也好，全是红色硬塑的，又舒适又漂亮，跟原来的木头长椅可是没法比的。
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记日记的耐心，实在要记点儿什么，就写在一张卡片上，而且是随记随丢，起不了多大作用。我的这张卡片上记的日期是1999年4月3日星期六，算来，这个时间东北刚要开始春耕，卡片上记着一个在我头脑中早已流失的故事。
时间是下午四点多钟，我去德惠站送一个回长春的朋友。说是送，其实并不知道朋友坐哪趟车，也不知道朋友是不是已经走了，事先完全没有联系。我只是希望朋友突然出现，双方都得到一个惊喜，即使见不到，我也算尽了心意了，不会后悔。
下一趟车是下午五点钟，还有近一个小时，我想找地方坐一会儿。当时车站还没有装修，候车厅里都是破旧的木头长椅，长椅上几乎没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上面堆满了瓜子皮、果皮、瓶子、罐子、塑料袋子，还有很多污迹、水迹。我选了靠门口的一个空位坐下来，这样，朋友来了，一进门我就能看到。说是坐下，其实坐得很不实在，外表看来姿态潇洒，身上却又僵又累，小心翼翼，不敢乱动，时时提防着弄脏衣服，影响了帅哥形象。
我身边不断有人起来上车，又不断有人坐下。他们多数是从乡下来的，很舒适很随便地坐在长椅上，海阔天空地闲唠，大到国际风云、奇闻怪事，小到家庭矛盾、邻里是非，什么都谈，真可谓推心置腹，尽情倾吐。对于他们的谈话，我没有多大兴趣，我的眼睛始终盯着门口。
时间可能过了很久，上行下行走了几趟车，我身边的人也换了几次。
不知什么时候，左边的老太太已经换成了一个老头儿。在我看他的时候，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钱，大大小小、零零碎碎的五七张。他把里面那张一百元的挑出来，问我：“你看我这钱是真的是假的？”我瞅了一眼，没敢用手接，一是有点儿不爱搭理他，再是有点儿嫌他脏，更主要的是我没明白他的用意，心里想他是不是要耍什么花样儿敲诈我。
其实那张钱很假，我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平平淡淡地说：“假的。”他的手依然在我面前举着，显然对我轻率的结论不够满意。这时我开始真正用心地看他了，他大约有七十岁，眼睛很小，脸油腻腻地发黑，他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肯定是期待我能为那张假币重新下个结论，给他早已失望的心带来一线希望。
这次，我还是没有接那张钱，但却把眼睛贴近看了看，钱面儿已经折坏，图案是胶版印刷，完全没有铜版印刷那种微微凸起的线条。我认真地对他说：“是假的，没错儿。”他把手拿回去，却没有把钱揣回他解开襟的脏棉袄里，而是把钱放在手里摆弄着，说：“现在的人多能耐，钱都能造出假的来。”我有些意外，他竟不知道钱有假的。我说：“现在假钱很多。”他没看我，还是说：“现在的人多能耐。我想安慰他，又不知说什么好，就顺着说：“能耐的不是地方。”
这时，我身边已经围来几个年龄同我相仿的人，一个城里小伙儿带着女朋友在我前面站着，两个乡下男人坐在我右边，把脖子伸过来。
老人还在说着：“打算买五十斤苞米种，就买了三十斤，人家说我这钱是假的。”右边的男人搭话问：“你老爷子种多少地呀？”老人抬起脸说：“一垧半地呀。”右边的男人又问：“一垧半地能种了这么多苞米籽儿吗？”老人说：“我这还有给人家带的呢呀。”前边站着的小伙儿开口说：“那假钱不是他的呀？”老人说：“不是，人家那是真的。假钱是我卖了一千五百斤苞米卖的假钱。”我问：“粮库给你的假钱？”老人说：“不是，上屯子来收的。”前面的小伙儿活跃起来，说：“找他去。”老人说：“找啥啦，都五六天了，能承认了吗？”我说：“怕不行了，他既然安心唬你，就是当时找他也不会认账。”几个人开始同情起老人了，嚷嚷着：“老头儿这么大岁数了，容易吗？”我问：“你儿子呢？”老人：“大儿子让141车撞了，黑天白天不离炕，躺了三年了，上边儿会吃，下边儿啥也不知道啦，得我们老两口子伺候着呢。小儿子领别人媳妇跑啦，自个媳妇也走道儿了。”我又问：“你没有姑娘吗？”“有当啥，穷的当当的，还不赶我呢。”我们几个人都叹气了。他换了话题，问：“往陶赖昭去几点有车呀？”我跑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列车时刻表，对他说：“明早七点多。”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钟了。他又问：“那我到陶赖昭坐六点半车往五棵树去还赶不赶趟了？”身边有人说：“那还赶趟啥啦，你就得在这儿住了。”老人的钱还在手里捏着，我看了一眼，除了那张一百元的假币，只有五七元左右的零钱。
那年的春天很冷，虽然太阳照到的地方化的泥乎乎的，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依然上冻。
我不觉为老人的一夜担心起来，问：“你晚上怎么办呢？”他挪了挪地上编织袋儿里的苞米种，低着头说：“我就待这儿了。”旁边有人说：“这能行吗，这一宿能把你冻死。”
我站起来对老人说；“行了，你跟我走，我给你找个住的地方儿。”老人疑惑地望着我，动也不动。旁边人催他：“快跟着走吧，今儿个你遇着好人啦。”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跟着我走。
火车站的附近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旅店，价钱也都很便宜，我在前面东张西望，漫无目标地走着，老人扛着那小半袋儿苞米种跟在我的后面。
在走过一段挺高的台阶时，我停下来等他。我说：“你能过来吗？”他说：“我耳朵不好使。”我大声说：“你，能不能，过来？”他笑着点点头，说：“能，能。”他把苞米种放到台阶上，空手走下来，再从上面把袋子拉到肩上，继续扛着走。
我在一家小旅店门前停下，告诉老人：“先在这等一会儿，我进去看看。”
我给他找好了房间，出来叫他，老人还在那站着，苞米种还在肩上扛着。
我们一起走进房间，屋子很黑，也不干净，里面有四张床，其中一张床上正躺着个人，那人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看看我们，又躺下了。
我对老人说：“你就在这待一宿吧，这屋挺暖和的，一会儿我再给你买点儿吃的。”
店主对我说：“他有身份证吗？”我赶紧问老人：“你带身份证了吗？”他惊异地看着我们：“身份证？没有哇。”店主说：“没有身份证可不敢留，现在公安局查的狠，查着一个就得罚二三百块钱。”我说:“他都七十了，这么一个老头儿，没事吧。”店主说：“不行。”老人看来已经听出没多大希望了，他把放在地上的苞米种扛了起来，说：“不住了，我还是回车站去。”我问店主：“哪儿能住下？”店主不敢张扬地说出了一个旅店的名字。
我们出来往回走，在离车站不远的地方找到了那家旅店。老人执意不肯进去了，在我的恳切要求下，他才站在外面等着，但却站得很远。
我把情况说明后，店主很痛快地答应了，但又问：“老头儿年龄太大，住在这儿，能不能死这儿?”我不大高兴说：“他能从五棵树倒两趟火车来德惠买苞米种，你说呢？”店主说：“那你让他进来吧。”
我赶紧跑出门去，见老人正远远地朝这儿望呢。我朝他挥挥手，他走过来。
我给店主付钱，他一见，转身就走。我赶紧追上他，问：“你咋的啦？”他说：“让人家花钱，我不能干。”我忽然明白，他所以答应跟我走，是以为我不花钱就能给他找到住的地方。
回到车站后，原来围着的那几个人还没走，都问怎么回来了。
老人还是那句话：“让人家花钱，我不能干。”有一个嘴尖的人说：“这还不好办，你就当借他的不就完了，你不是有地址吗。”老人很认真的说：“有。”接下来，他真的说出一大串儿长长的地名。我一句也没听清，却深深地点点头，说：“我都记住了，等我去你们那儿，你再还我。”老人可能已经从旁边人的表情里看出是在骗他，他不再说话，起身又去问事处问是不是真的没车了。这次，他没有扛着苞米种，那个袋子就丢在我们脚下。
围在身边这几个人也开始尖刻起来。有的说“这老头儿，咋这样儿呢？”有的说：“就是没人对他好过，你对他好，他不习惯，不信，你骂他，他还觉着顺溜儿呢。”还有的说：“对，就是这样儿。”
在老人从问事处往回来的时候，我默默地走开了，不知怎的，我觉得无法面对他，他的眼神，他的肮脏，他的质朴，他的生活，都让我不愿意看到。我想着：他会怎么样呢？他会在车站里蹲一宿，第二天扛起那袋没有买够的苞米种回去。他会感到那袋子里已经多出一份重量吗？那是我给他的一颗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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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1-4-5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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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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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4-5 20:5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