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散之人 于 2022-2-9 08:47 编辑
按照年前的约定,正月初七我有几个哥们要到我家坐坐,在过去的几年里,每当春节我们一定会找个时间坐坐,基本都是在我家坐。理由很简单,也很复杂。
把时间退回到1975年的12月中,那是我们参加工作的日子,也就是从那一天起,我们四个人相识相遇,终成为故交。其中有一个兄弟是我的发小,他的父母和我的父母都是那座战备医院的。我两是同班同学,然后同一天走进工厂,睡在了同一个大通铺上,那大宿舍,大通铺至今依然在我们的记忆里鲜活着。面对面的大通铺,一面是12个人,一共24个兄弟。
另外的两个来自别的三线单位。我们四个人都是1958年生人,其中我和另外一个兄弟同月同日生。然后大宿舍里就有了四条五八年的狗。也并不是要排座次,其中和我同日的兄弟说:你当哥吧,于是我就成了哥,生日大啊,比另外两个兄弟早到这世界几个月。
一转眼47年过去了,期间大家为了生活四处漂泊,尤其以我最甚,从北方大连跑去南国的厦门,一呆差不多十年。当然,我们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
逢年过节的只要在这座城市里,一定是要见一见,坐一坐的。
再后来就到了相继退休的时候了,他们那几位依旧在干着各种补差,唯有我从退休就完成了大撒把,真正算是释放了自我。或一个人一部单车,或一个人拎着三脚架背着相机,满世界溜达。哪里的风景好我就去哪里,哪里有鸟儿我就去哪儿拍。
这次春节小聚,定好了之后,就在初五,另外一个兄弟给我来电话了:哥啊,去不了了,出门踩冰上,一屁股墩坐地上,腰不敢动了,我哈哈大笑:终于到了老胳膊老腿摔不得的年纪了。
另外两个来了。
还来了一个对我而言很关注的哥们。他是我当年在读书的时候认识的一哥们,比我大三岁,也就是今年六十七了。是半个月前才联系上的。电话一说我很唏嘘,他的夫人去年病逝了,而他也是几十年的糖尿病。
大概能有六七年没见,这次见我们心里很不是滋味。现在只身一人,退休金少的可怜,说话间他说他的医保卡里没钱,连保命的糖尿病胰岛素的使用都算计着。我听了起身下楼去了我们的楼下的药房,不巧他们的门冬胰岛素也没货了,我和店员说你赶紧给我进二十盒,打电话留给了店员,估计很快就能到,到了就给他送过去。估计这二十盒能够他使用一年的。我告诉他了,以后你需要什么药和我说,别的不保证,吃药这块没问题。
去年他们哥三个来的时候,老二带了一瓶郎酒,本来要开封,被三弟制止,算了一下时间,在酒盒子包装上写了一行字:2025年开封,那是我们认识五十年的日子。所以,今年他们来,我象征性的把这酒拎在桌子上,然后告诉他们:好好活,郎酒在前方等着我们。
大家捧腹而笑。
日子并不云淡风轻,所有人经历的都是苦辣酸甜,但依然要向前走。
刚刚,接到药房的电话,说是门冬胰岛素到了,我马上就去取。正好明天在市内我们发小同学聚会,我顺路带给他。
初七那天我们喝了一瓶白酒,差不多一箱啤酒,基本在微醺状态,然后我的一个小兄弟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快轨车站,晚些时候他们都在微信上告诉我到家,我们夫妇放心了。
对了,那天我们家的卡拉OK 唱的最多的就是这几个兄弟轮番唱的《成都》《老了兄弟》《听闻远方有你》《哥已不在是当年的哥》
……
分手的时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
好好活!
2022年2月9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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