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回老家,每天晚饭后带着桃桃例行散步,围着村子兜一圈。
桃桃当然不喜欢例行的事,第二天就不大情愿了,兜到村东边的马路上,瞥见只蜘蛛,不算脚的展开,是一节拇指的大小。想起桃桃曾惊叹于在校所见的一只蜘蛛之大,算上脚也就拇指大,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停在蜘蛛下,随手一指。桃桃顺着指点看过去,果然惊叫一声。
在那张已经有点残破的蛛网前站了好久,区别着经纬,以及粘脚与不粘,还有触网虫子的各种死相。桃桃不满足于看,摘了一片叶子丢去,叶子贴在网上。
我说:它要过来了。
桃桃说:它不知道是叶子吗?
我说:就算知道,它也要过来清理一下。
我说这话并不很有底气,但是蜘蛛应声而动,朝着叶子扑去。
蜘蛛去到叶子那里,动了动前脚,叶子果然被揭起来了,一丢,挺不巧的,叶端仍粘着,一落而未脱,打了几转,与两根蛛丝绞在一起,荡来荡去。蜘蛛呆了呆,回到网子中心,不动了。
叶子一直摇着蛛网,桃桃又摘了一片叶子,用叶端去挑那摇网的叶子。
我说:绑的很牢了。
桃桃说:这是不粘的丝。
孩子玩起来是最有耐心的,我默默看着,片叶拨片叶,无果重复多次,忽然脱落。气一松,心一快,是庖丁解牛后释刀而立的志得意满。
蛛网还复如初,我们辞了蛛网,桃桃已不是来时的桃桃,是见识过大号蜘蛛的桃桃了。
后两日,晚饭后例行兜圈,桃桃便要去得狠。
第一晚,是探看那蛛网还在不在,有没有结新网。
在的,还是原先那网,更破了些。
第二晚,是赴那蜘蛛之约。蛛君居然还在,只是圈圈的纬线已然全无,辐射的经线也所剩无几,看不出网了。
桃桃说:它怎么不结网?
我说:可能它跟我们一样被奶奶投喂得十分饱吧。
桃桃说:蜘蛛也有奶奶?
我说:那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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