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公理力 于 2025-3-24 11:49 编辑
法治与法制的四个认知层面及翻译不当问题 文：公理力
认知层面一：中文语境中的基本含义
法制——法律制度的简称，表征法律体系本身，它更注重法律的存在。该体系包括立法、执法、司法、守法等环节具体规定。
法治——法律治理的简称，意指依法治理过程，它更强调法律的执行。法治也是相对于人治概念而言的。
这个初级层面，即两个基本概念的界定与分野，已经是一个很老的话题。如果没记错的话，大约在1980年代改开初期，在知识界就已经有过有深度的讨论。高隐们重复这两个概念的肤浅差异时，反而导致问题复杂化了。
认知层面二：照搬英文翻译必然带来混乱
Rule of Law被翻译为中文对应的概念“法治”，大致没问题，但仍会有对“法大于权”的疑虑（后面会述及）。
而把Rule by Law对应翻译为中文概念“法制”，就隐含问题：导致国人对法治与法制两个概念的理解混乱。
遗憾的是，高隐们无数次照搬照抄这两个翻译，却始终没整明白：英文中的Rule by Law本身没错，但他们囫囵吞枣成中文对应概念“法制”，就是令人遗憾的概念混淆了。
无需太深厚的英文功底，既然两个短语中都有rule（治理），前一个是法治的意思，后一个就首先要明确，Rule by Law与中文“法制”的概念根本不是一回事，而是有重大差异，其基本含义是：（主体）用法律治理。这里的主体可以是个人，也可以是集体，并且这个主体是大于法的——法只是其工具。中文语义中常说的“依法治国”，更接近于Rule by Law。
认知层面三：可否把Rule by Law理解为“人治”？
答案是：不可以，又可以。
首先，为啥不可以？笼统地看其基本意涵，人治对应于英文中的Rule of Man。因此，无论中英文概念中，人治的字面含义都没有法律（law）什么事儿！而Rule by Law是离不开法律这个工具的。
那为何又说可以呢？深入考察人治的历史，即使古代皇权极高程度的人治，也并非完全没有任何律法——只是律条简繁的区别而已。
例如，诛九族，也是有一套说道的，诸如：犯了哪种罪行才能诛九族、如何定罪、九族的具体范围、也包括诛九族的方式等，所有这些说道就是律法意义。因此，在这个意义上，中文的“人治”确实也包涵主体（如皇帝）用律法这个工具治国的一层含义，亦即具有英文Rule by Law的部分含义。当然，不否认皇帝颐指气使收拾不喜欢的人的纯人治层面的含义Rule of Man。
认知层面四：在英文语境中，Rule of Law（法治）也只是一种理想或主张，就是在法治先进国家，也仍然存在某种程度的Rule by Law。如当下的美国川普政府，就是鲜活实例。
理想状态下，Rule of Law（法治）要求法律独立于任何权力，且以公正和普适为核心。然而，在现实中，法律的制定和修改往往反映当下社会的利益博弈和权力分配，难以完全摆脱人为因素。这就可能偏离Rule of Law的核心理念。即使在当今世界法治最先进的国家，尽管法律被宣称是独立于权力的，但在实践中，立法和修法往往受到政治、经济等因素的影响。法律体系中仍存在“权力通过法律实现其意图”的现象，如修法的动机和过程更多服务于少数利益而不是公共利益，从而带有Rule by Law的特性，或说法律沦为Rule by Law的工具。
这一过程实际上折射出“法治（Rule of Law）”作为理想目标的局限性。换句话说，从现实角度看，完全脱离人为干预的“法治”是极难实现的，甚至可以说是一个乌托邦式概念。但作为人类一种理想追求，依然是社会正义与文明发展的重要抓手。
最后，欲尽可能客观地看待事物，如果提避免非黑即白的简陋思维有点多余的话，请记住丘吉尔对民主制度的冷峻洞见：民主不过是最不坏的一种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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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3-23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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