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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苇与荷塘

主楼

发表于 2010-3-20 15:3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淡淡一片云于 2010-3-20 15:56 编辑

从十八岁喝到新年三十二，也算是给家乡的那两个大酒厂作贡献了。　其实事情本来可以不这样的，比如参加工作不在那个单位，或者，遇不到那几个人。

　参加工作第三天，单位有聚餐，是需要每人拿十块钱的那种，谓之打平伙。这点孬是装不得的，虽然个矮体弱，但骨子里流的也是苏北汉子的血。
　于是，很认真地听了那个年轻人都谓之老大一脸胡子的老师的开场白：我们学校是有传统的，就是新来的老师必须要喝完这醋浅酒。
　醋浅是一个容器。或许，这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可以浅浅地放一些醋？只是容积不小，大约可以盛不到一两酒的样子。可是，那时我对酒的概念就如恋爱的感觉一样，只有耳闻，没有实践。酒是洋河大曲，五块五一瓶。
　看到那个透明的液体汩汩地流到面前的醋浅里的时候，竟然有一些莫名的兴奋。这算是成年礼么？毕竟工作的时候我理论上才刚刚成人，正是那些学生举着拳头证明自己长大了一样。可惜我举的是酒。
　过程不多说了。结果是被人家抬了回去。

　在以后的日子里，迅速爱上了这个冰凉的辣水。说不出原因，总之开心的时候喝，难过的时候喝，人多的时候狂饮，孤单的时候静品。那个大雪封校围炉夜话畅饮无穷的夜，终于第一次成功醉后吐真言。我把校长骂了一通。而校长的妹妹就是炉边一员。
　从洋河大曲到了心酒的时候，工资涨了。打平伙的钱已经变成二十一人。人情世故中，我首先了世故了酒。知道了领导说的喝酒也是工作。知道了在喝酒的时候可以认识最真实的一个人。知道了躲酒。知道了赖酒。谢天谢地，终于成功长大并知道酒在何方。
　后来改喝双沟了，一种长着极细脖子长脖子的酒，似乎叫大明摸？记不得了。只是知道那酒特别辣，而且极易醉人。我的右手无名指的拇肚就是当时醉开这酒时留下的永远的疤。小镇上也曾流行过安徽的心酒，长得跟手榴蛋似的，特别适合一个人把玩。只是感觉愧对了酒这个字，每次喝它都跟喝放了辣椒油的凉水一样，除了辣，再也不醉。倒是张弓酒合我的意，名字就起得好，张弓射大雕，男人！最高纪录，一瓶没醉。

　糗事很多。那次同校长一起喝完回校，已至深夜。在汪塘边尽静宣泄的时候，那排住着女老师单身宿舍的门突然开了一间，恰好闪出的灯光明亮了我们几个。裤子顾不得提，顿作猕猴散。可怜的校长大人，第二天看到我们几个都不自在。而自学考试的一场，因为被几个弟兄以考试送行为名，肚里除了洋河酒，别无半点文字。紧张作弊的时候，一个慈祥的监考老爷爷可能考虑我酒气太浓，轻拍我肩，叮嘱我慢点抄。惹得一旁的女老师羡慕着我，估计那时也愿意把酒言欢了。
　第一次到沭阳打工，骗过所有人。竟然真的一年没有喝酒。现在想来，真是神仙的日子。后来因为一个弟兄帮了我介绍个对象，虽然没成，但他在酒桌落难被几个人狂灌的时候，我没忍住，救下了他。也暴露了自己。从此依然酒杯不离手，事事都用酒。
　办学校的时候，因为都是跟所谓的领导喝酒，实在也没意思，不愿多想。不过跟一帮老头局长在一起酒醉称兄道弟的感觉也确实不错。其间发生过一次很严重的车祸，我开车带一朋友回家，因为酒多，追尾了。害得那朋友住了半年院，而我也一脸是血，只是因为紧张，竟然没有去拍片检查。现在想起来，也有点后怕。
　零六年退了股份刚解放的时候，四处开车找人喝酒。也认识了现在的一帮兄弟。只是因为那次酒后事故，不敢多喝。一直谎着只喝啤酒，以至于后来再一起吃饭的时候，都会主动给我提供一瓶啤酒。而我更喜欢酒后一个人到维也纳去加瓶红酒，听着老歌醉生梦死。

　时间久了，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最怕矫情，而我正在向这方向靠近。于是，义无反顾地重新拾起白酒。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糗事又在继续。零八年南风回来的那次，在朋友开的饭店里先喝了几碗白酒，在Ｖ８里又拿出前一天抽奖得来的几十瓶啤酒狂灌一气，终于成功地赶跑了跳钢管舞的女人，凭着主持多年升旗仪式的经验，几秒钟之内窜到了钢管的最上面。
　而随着朋友中喜欢唱歌的人越来越多，我也练就了一个趣凡的本领。在任何一家歌厅，不管你声音有多大，唱得多好听或多难听，我都可以酣睡在柔软的沙发上。这点还好，酒醉不闹事，只懂得睡觉。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拚，我想，酒鬼这个词已经很适合了我。而每次提到酒鬼，都很奇怪地想到，为什么我不是生活在大草原上？
　那样，我就可以在夕阳下山的时候，扬鞭策马，从牛皮袋中倒出青香的马奶酒，酣畅淋漓地喝个够。然后醉了，然后睡了。醒来继续上马，去寻找我的羊群和老婆。

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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