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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红袖家园 红袖杂谈 【短篇小说】我们要不要怀念许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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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我们要不要怀念许春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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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8-6 16: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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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从柳江古镇回来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那天在整理画稿的时候,李小树无意间看到我在柳江古镇采风时替许春花画的一幅肖像。
  其实柳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古镇,我之所以称它为古镇,是它具有一定的明清风格。镇子上的房屋全都是青一色的木质阁楼,还有阁楼上那些统一的镂空方格子花窗,都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些经过岁月变迁的古建筑。不过从房梁的釉彩与木雕的凿痕看,它与那些历尽沧桑的古镇相比,完全像个刚出生的婴儿,满眼都是新的。说它是古镇,不过是顺应当地政府招引游客故意这么称呼罢了。
  柳江古镇的镇口有一棵惹人注目的黄葛树,树干粗壮苍劲,约莫两三个成年人才能合围得拢。黄葛树下面,是一条潺潺流淌的河流。河流中央,有一个木制水车,水车立于河道围堰下的低洼处,河水冲击着水车的踏板,水车便“嘎兹、嘎兹”艰难地旋转着。柳江古镇虽说是新近修建的集镇,它的街道并不宽绰,一条青石板路从街头延伸到街尾,人走在上面,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我初到柳江古镇的时候,隆冬已在那个小镇盘桓了一段时间,街头那棵近千年的黄葛树枝头只零星地挂着些干枯的叶子。那些泛黄的叶子极像一片片风车的叶片,在起风的日子里发出“唰啦、唰啦”的响声。
  我最初在柳江古镇撑起画板,就在离那棵黄葛树五十米开外的地方。我想把那棵历尽风雨沧桑的古树描绘下来,正当我要落笔的时候,来了一个女人,她大大方方坐在树下那块长条形的石墩上,用自己长长的辫子逗着怀里的娃娃。又粗又黑的辫子不住地挠着娃娃的脸蛋和胳肢窝,女人“哦——哦——咿——啊......”的声音有节奏地从树下传来。我的注意力完全被女人手里的那对时而扬起时而落下的辫子牵制住了。我慢慢去接近她,就在离女人不足十米的地方,我不由得停了下来。我看得清清楚楚,女人怀里的娃娃,竟是个毫无生气且破旧不堪的洋娃娃。
  后来我才知道,女人名叫许春花。
  这是镇上悦来客栈的老板娘告诉我的。悦来客栈的老板娘说,自从许春花的娃娃在黄葛树下被人抱走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不管刮风下雨,她都抱着个洋娃娃在树下逗着哄着。
  李小树怔怔地看着画稿上的许春花,大黑猫在他肩头“喵喵”大叫两声,纵身跳到许春花的肖像上,它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画稿上留下几条划痕。
  李小树发火了,我第一次见李小树对大黑猫发那么大的火。他气急败坏地提着大黑猫的后颈窝,一把将它扔出窗外。大黑猫被扔出去后又撕心裂肺地叫着从窗口爬进来。李小树仍没解气,他从杂屋间找来一个废旧的纸箱,三下两下把大黑猫装进纸箱,然后把它送给了我。
  李小树一直把大黑猫当成心肝宝贝,我原来向他讨要过几次,他都一口拒绝了。他说大黑猫比起很多女人来更值得宠爱和信任,无论走到什么地方,他总把大黑猫带在身边。
  我很喜欢大黑猫,不光喜欢它那身乌黑发亮的皮毛,还喜欢它的灵性。
  李小树把大黑猫送给我后,我每天从画廊回来,都要绕道去宠物用品店买些标有lite或light的猫食回来。大黑猫不算年长,大部分时间喜欢静静地卧在窗台上发呆,只有听到我用钥匙在锁孔里旋转的声音,它才从窗台跳下来守在门口迎接我。它用圆滚滚的头揩拭我的裤管,后又撒娇似的“喵喵”叫几声。我把买回来的猫食搁在墙脚专供它进食的瓷钵里,它并不急着去进食,而是用它粗糙的舌头沙啦沙啦舔舐着我的手指,直到我把它揽到瓷钵旁边,这才不急不躁斯斯文文地去吃那些食物。吃完之后,它又跳到窗台上温文尔雅地慢慢梳理自己的皮毛,而后盯着对面的寓所发呆。
  我想大黑猫可能还没忘记它原来的主人——李小树。
  李小树原来就和大黑猫住在我对面的寓所里,我在家的时候,他有时会隔着落地窗和我打个招呼,有时干脆拿着他喜欢的马爹利酒过来串门。我们坐在客厅间的吧台上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李小树从来不聊他们娱乐界的事情,大多数时候,他都在谈论美酒和女人。
  有时候我很佩服李小树这个人,譬如,他在品酒的时候,能在酒中品出女人的味道。
  记得有一次,李小树往两个高脚杯里倒好酒,一手托着一个酒杯轻轻晃荡着,等两个玻璃杯壁都挂上一层闪耀的琥珀色光泽,他才很绅士地递了杯给我,自己则托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他微闭着眼睛咂巴着嘴,做出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对我说:“哥们儿,你觉得这世上哪种女人最有味道?”
  我说:“我没研究过女人。”
  李小树斜着眼睛调侃地说:“虚伪,真是虚伪。别人说没研究过女人我或许会信,你——一个搞艺术的男人,说自己没研究过女人,这话恐怕连鬼都不会相信。”
  我说:“信不信由你。艺术和女人本身就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李小树很愕然的样子,他瞪大眼睛盯着我说:“艺术和女人怎么会是两码事呢?我认为女人本身就是艺术品,只要你懂得去欣赏她,才能品出她的滋味。”
  李小树说完,把酒杯送到嘴边。他又轻轻抿了一小口,等酒慢慢滑下喉咙,他才慢吞吞地说:“就拿这马爹利酒来说,刚一入口,它便牵制住了你,你舌尖有一种妥贴圆润的感觉。再细品,沁人肺府的果香悠悠传来。”
  “你闭上眼睛。”李小树突然说。
  他说完这句话把眯着的眼睛合上了。他抿了抿嘴无比享受地说:“你有没有感觉到它的柔滑与细致?”
  李小树依然闭着眼睛沉醉在其中,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下。听到我“呃”了一声,他又慢条斯理地说:“它虽然进了你的脾胃,可它那种馥郁与优雅的味道仍然会留在你唇齿间,让你魂牵梦绕。不,应该说是魂不守舍。你说,我说的是不是?哥们儿。”
  李小树等了半晌,不见我回应,倏忽睁开眼睛,见我正对他不怀好意地笑。
  他瞪了我一眼说:“哥们儿,你能不能严肃一点?这是我的真心感受,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发笑好不好?”
  我捏捏嗓子说:“好好好,严肃,严肃,我不笑了——不笑了。”
  李小树知足地“嗯”了一声后提高嗓音说:“当然了,我说女人是艺术品,并不代表所有艺术品都能成为艺术精品。如果女人能像这马爹利酒一样,我认为,这种女人才够味,才称得上是女人中的精品。”
  李小树说这话的时候又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大黑猫最近也总爱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它不再怔怔地望着对面的寓所发呆,我常见它痴迷陶醉地盯着李小树旁边的那处小洋楼。我猜想可能是那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在紫藤架上上蹿下跳的原因,又或者是新搬进小洋楼里的那个女人引起了它的注意。
  新搬来的那个女人很漂亮,约莫二十岁出头,高挑的个头,瓷白的皮肤。每天傍晚,她喜欢穿条曳地的白长裙,例行公事似的在院子里打理一小会儿花草,之后回到那间亮着橙黄色灯光的屋子里弹钢琴。女人喜欢弹奏贝多芬的《致爱丽丝》和法国保罗.赛内维尔和奥立佛.图森共同谱写的那首《秋日思语》。一般情况下,女人弹奏曲子的时候,我会关掉灯,放下手里所有的事情,和大黑猫一起默不作声地伫立在窗前往对面的屋子里打量。
  透过橙色的落地玻璃,我看到那只雪白的波斯猫静静地卧在女人前面的琴盖上。女人挺着腰身,头微微朝前倾着。我想,女人该有一双修长灵活的手,她纤巧的十指该如何在黑白琴键上行云流水般跳跃弹奏。每天傍晚那段时光,我陶醉在自己的遐想中,一遍又一遍沉静在那无比舒缓动听的乐曲里不能自拔。
  大黑猫就这样安静温和地和我待在一起,只有礼拜天,我才带它到附近的公园去放放风。我没有像那些养宠物的人给自己的宠物穿戴上花花哨哨的马褂或头饰,我觉得那样做并不是真正喜欢它们,或者说保护它们。恰恰相反,我认为那是对它们的侵犯和蔑视。大黑猫也和我一样,每次见到那些穿着奇装异服的猫狗从我们身边经过,眼里多多少少会流露出鄙夷的神色。它趾高气扬地故意在那些穿戴整齐的宠物面前走来走去,我觉得自己是了解大黑猫的,就像了解它原来的主人——李小树一样。
  大黑猫在公园里散步的样子的确很像李小树。
  李小树平时就爱摆着一副狂傲不羁的样子,他一年四季差不多都戴着一副宽边的有色眼镜。夏天的时候,他喜欢穿件紧身的背心,让锁骨下面的那两块结实硬朗的胸肌把背心撑得满满当当。很多女人都喜欢盯着他那两块胸肌露出暧昧的神情,李小树不动声色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其实李小树并不是完全没理会那些女人,很多时候,他的眼睛在宽大的镜片下打量着她们,遇到喜欢的类型,他才主动搭讪回应。即便如此,他对一个女人的新鲜感最长也不会超过三个月。
  那天李小树看到许春花的画像有些反常,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是周末,他来的时候提着他的马爹利酒在我的院子外面大呼小叫,说我种的那株蔷薇已经有了几朵小花苞。那会儿我正在画室整理画稿,听到他叫嚷,我拿着那幅许春花的肖像径直走了出去。李小树当时看到我手里的画像半天没说话,他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勾走了魂,嘴巴大张着,身子猛地一震,眼珠子瞪得溜圆,恨不得从眼眶里蹦出来。
  我把画稿放在八仙桌上半开玩笑地说:“是不是被我画上的女人迷住了?”
  李小树仍没说话,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画稿看。看了一会儿,他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问:“这——这画稿上的——女人——是谁?”
  “许春花。”
  “许春花——是谁?”
  “喏,就这画稿上的女人。”
  李小树抬起头来不满地白了我一眼,我不由得笑起来。他没有再理会我,眯着眼睛咬着嘴唇,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我从来没见过李小树对一个女人表现出如此浓烈的兴趣,尤其是对画稿上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他似乎察觉到我在注意他,有意无意地咳了两声嗽,伺机把那瓶马爹利酒攥到胸前。他手背上的青筋开始还隐藏在手皮子底下,等他的手逐渐用力,那些青筋陆续从皮下蹦出来,像一条条吸附在他手背上时不时涌动的蚯蚓。
  我打趣地说:“你觉得许春花怎么样,有没有你的马爹利酒有味道?”
  李小树没有直接回答我,他把酒放在花台上饶有兴致地搓了搓手说:“你说天下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女人?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甜美的微笑。不,她的微笑我又觉得似曾相识。我应该在哪见过,在梦里,还是……”
  他挠着脑门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她的微笑既迷人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色彩。对了,我想起来了。”
  他拍拍大腿说:“她的微笑和蒙娜丽莎的微笑简直一模一样,完全可以相媲美。不不不,可以说——更胜一筹。”
  李小树目不转睛地盯着画稿上的许春花,嘴巴“巴啧、巴啧”响个不停,听上去像在品咂一道美味可口的佳肴。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哥们儿,你是怎么发现这样一个人间尤物的?这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让你看一眼——只看一眼,就令你如此着迷的女人?”
  李小树一面痴痴地盯着画稿,一面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摸画稿上许春花的脸。大黑猫在他肩头“喵喵”大叫两声纵身跳到许春花的肖像上,它的爪子毫不留情地在许春花的衣服上留下几条划痕。李小树气急败坏地把大黑猫装进纸箱后怜惜地看着画稿,后又没完没了地向我盘问起许春花。
  有关许春花的信息,是悦来客栈的老板娘告诉我的。我在柳江古镇采风的时候,一直住在她家客栈。
  悦来客栈的老板娘是个敏感又多疑的女人,我向她打听许春花的时候,她似笑非笑地盯着我,眼睛像锥子在我身上划来划去,让我浑身不自在。
  老板娘可能看出我对许春花并没有非份之想,才痛痛快快地告诉我说,许春花是镇上一个叫周二的人从大山里娶来的。娶来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吉利。不光她觉得不吉利,镇上好多人都认为不吉利。他们的亲事订下后,许春花的娘家人打了个衣柜给她作陪嫁。许春花过门来的那天,衣柜刚抬到周二家门口就散架了,掉得门是门,板是板。
  听了老板娘的话,我“呃”了一声。
  老板娘说:“当时好多人说这是不好的兆头,劝周二把许春花退回去算了,要不就重新选个黄道吉日,再把许春花迎娶过门,这样也好避避晦气,可周二不同意。”
  我说:“可能衣柜的质量太差了吧,经不起颠簸,才......”
  老板娘没等我把话说完,急切地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好端端的衣柜,怎么早不散架,晚不散架,偏偏抬到他周二家门口的时候就散架了哩?周二当时也不仔细想想,他捡起两块木板拿在手里敲了敲,木板‘空空空’地响,他也稀里糊涂地认定是衣柜的料不好,硬不相信那是个不好的兆头。”
  我不由得笑了笑,老板娘也跟着笑了笑。
  笑后她又接着说:“你们男人啊,是不是都这副德性,见到好看的女人,像老猫子嗅到了腥,就算要丢老命,也恨不得一口把她含在嘴里才过得。”
  老板娘的问话让我有些尴尬,好在她话锋一转又说:“这也怪不得周二,谁叫许春花长得那么水灵好看呢。我看换作哪个男人,都不愿意把她退回去。你说,谁不想娶到许春花这样一拧就会冒水的黄花大闺女呢?我要是男人,可能也舍不得把她退回去,呵呵。”
  老板娘羡慕地说:“许春花进门后,周二就差一点没把她当菩萨供起来。他把她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又怕化了。反正周二在家的时候,什么重活脏活都不让许春花沾手。那会儿,眼馋死了咱们镇上的娘们儿了。”
  我说:“周二心疼许春花,怎么这么冷的天,也不把她叫回家呢?”
  老板娘叹了口气说:“叫啥呀叫,许春花刚过门的时候我们就说过不吉利,周二他不信这个邪啊,这不——还真被应验了。”
  我不明就里地问:“应验了?”
  老板娘见我疑惑的样子,咬咬嘴唇说:“你不知道,原来我们镇还没屁股那么大,前几年上面说要扩建,要发展什么旅游业,就把镇子建成现在这个样子。扩建的时候,原来挨着老镇周围的耕地和住房全占用了。被占用土地的农民,两亩以上的可以补贴点钱在镇上换置一套六十平米的住房。
  我“哦”了一声。
  老板娘说:“镇子建好后,周二他们搬到镇上住下来。刚开始还觉得新鲜,日子久了,自己的土地全修成了街市,上面再也长不出粮食,他们才傻了眼。后来有人传,说有点背景的人占了土地不光分了一套住房,还有份养老保险金哩。”
  我说:“有这种事?”
  老板娘说:“反正当时吵得沸沸扬扬,周二听到这消息就沉不住气了。他说这是明摆着欺负人,自己补钱分得的那套巴掌大的住房与别人养老保险金相比,简直算个屁。许春花在医院生娃娃也花费了一笔钱,娃娃刚满月没几天,周二趁许春花回娘家的当口,鼓动起那些被占用土地赔付少的人一起去找开发商。开发商说这事不由他们管,由镇政府说了算。
  我说:“后来呢?”
  老板娘说:“后来周二他们又去镇政府说理。他们那天去了不少人,场面铺得挺大,把政府大院围得水泄不通。后来派出所出动人马,用大卡车载去了一车人。”
  老板娘边说边朝门外瞅,见没人,放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那天派出所载去的一车人,有穿制服的,有穿便衣的。他们身上都带着家伙,有的拿警棍,有的腰上还别着枪。很多人见势火不对赶紧走了,只有周二一根筋,还在那儿理直气壮地较着劲,结果派出所的人把他抓起来了。”
  我说:“周二被抓起来了?”
  老板娘说:“可不咋的,说他聚众闹事,扰乱社会秩序,还说他妨碍政府部门正常工作。对了,好像说他阻碍了社会主义的和谐——是和谐发展什么的,反正给周二罗列了一扒拉罪名,就把周二扣押起来了。”
  我说:“关押多久了?人还没放出来?”
  老板娘说:“人是放出来了,不过放出来还有啥用哟......”
  我说:“怎么了?”
  老板娘摊了摊手说:“这人都已经死了,你说还能有啥用?”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周二——死了?”
  老板娘挽惜地说:“唉,可不咋的,我说这都是命啊。周二关进去当天下午,派出所的人就说周二没注意踩到一块香蕉皮,脑袋恰巧撞到桌尖上,人还没来得急送医院,就死了。”
  我惊愕地说:“周二就这样死了?”
  老板娘皱皱眉头说:“可不咋的,周二平时活泛得很,人也长得粗粗壮壮,认识他的人都不相信他会死在一块香蕉皮上。可周二偏偏就那样磕死了,就像当初许春花刚嫁过来的时候,那衣柜‘哗啦’一声,说散架就散架一样。”
  老板娘叹了口气又说:“周二死后,许春花就变得不正常了。她每天把娃娃抱到黄葛树下,说要等周二回来。明白人都知道周二回不来了,可许春花不相信,她每天还是抱着娃娃在树下等。”
  我试探着问:“许春花的娃娃呢?我怎么见她怀里的娃娃是个洋娃娃?”
  老板娘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她说:“作孽哟!许春花真是个命苦的女人。就在前阵子,她把娃娃放在摇篮里打了个盹,娃娃就被人偷偷抱走了。那遭天煞的贼在摇篮里放了个洋娃娃,许春花发现娃娃不见后,哭得死去活来,当时好多人跟着抹眼泪。后来许春花就变得更加神神叨叨的了,不管刮风下雨,她都抱着那个洋娃娃在树下逗着哄着。”
  画稿上的许春花穿着一件洗得泛白的方格外套,一张好看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下面有个笔挺的鼻梁和两片唇线分明的丰满嘴唇。她侧着头,辫子垂到胸前。她浅浅地笑着,左嘴角上的小酒窝就在画稿上显现了出来。只是在绘画的时候,许春花一直微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遮盖住了她的眼睑。
  我对李小树说许春花有双好看的眼睛,她的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会说话。
  李小树巴咂嘴的时候,我又想起了许春花。许春花在洋娃娃不吃东西的时候也会把嘴弄得“巴啧巴啧”响,只不过她在巴咂嘴时,通常都会皱着眉头。
  知道许春花的遭遇后,每到吃饭的时候,我会在黄葛树下的那块石墩上给她放些糕点。许春花从来不主动去拿,我把糕点放在她手里,她拿着糕点,急切去喂自己怀里的洋娃娃。见洋娃娃不张嘴,她羞涩地解开自己的衣扣喃喃自语道:“都怪妈妈不好,忘了你这小家伙的牙还没长好,还吃不下这东西呢。”
  她羞答答地解开衣扣,把乳头塞进洋娃娃的嘴里,见娃娃仍不肯吮,又皱起眉头把嘴弄得“巴啧、巴啧”响。她一边皱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你这小家伙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哩?”许春花说着就用自己的脸和手背去挨洋娃娃的额头,挨过之后如释重负般舒口气说:“还好——没有发烧。你这小家伙到底咋回事呢?是不是要等你爸爸回来,你才肯吃呢?”许春花说着,脸上泛起两朵红晕。她把脸紧挨着洋娃娃的脸蛋,“咽咽呜呜”哼着什么歌。哼着哼着,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思忖着说:“你这小家伙也该吃点东西了,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是你爸爸知道你这么调皮捣蛋不肯吃东西,肯定会打你的小屁股。你瞧,人家收破烂的陈拐子常吵着饿,都要妈妈去他屋里喂奶给他吃哩。”许春花掰着指头慢慢盘点着,比如镇口的张铁匠、茶馆里的老王头,还有......
  我告诉李小树,我离开柳江古镇的时候,许春花已经在那棵黄葛树下消失了好些天。听镇上卖豆腐的女人说,那天赶集散场后,她收摊正打算回家,远远地看到一个粗壮的男人在同许春花拉扯,后来许春花就不见了;又有人说,许春花看见自己的洋娃娃掉进刚开冰的河里,奋不顾身跳了下去,就再也没有上来。
  有关许春花消失的版本还有很多,李小树听完后破口大骂。他骂收破烂的陈拐子,骂镇口的张铁匠,还有茶馆的老王头。他还骂了很多人,包括卖豆腐的女人口里说的那个不知姓名的粗壮男人。
  就在那天半夜,我睡得正沉,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吵醒了。我迷迷瞪瞪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02:15分。我接起电话含糊不清地“喂”了一声,李小树的声音劈头盖脸从话筒里传来:
  “哥们儿,我们要不要怀念许春花!?”
  他没头没脑问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我没多想,放下电话继续睡觉。没过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摸索着抓起电话,李小树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哥们儿,我打算去寻找许春花。”
  我刚要张嘴,电话又被他挂断了。我对着“笃、笃、笃”的话筒不好气地嘀咕了一句:“深更半夜,发什么神经?”
  其实从柳江古镇回来的路上,我就琢磨:我们要不要怀念许春花?这个问题随着后来不断的交际应酬被搁浅了。
  当李小树重新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我躺在床上挑起半边嘴角轻笑了一声。我想李小树也会和我一样,过不了两天就会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我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天不见亮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我瞄了一眼,是李小树打来的电话。这次我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接起电话对着话筒就吼:“李小树,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吼完,我果断挂掉电话。
  没想到电话又固执地叫起来,我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李小树在电话里略带夸张地“嘿嘿”笑了两声说:“哥们儿,别睡了,我有急事找你。快起来开下门,我已经在你大门外面了。”
  我努力睁大眼睛说:“有什么急事,非得这么早?”
  李小树迟疑了片刻说:“想和你道个别。”
  我的睡意一下子全没了。我顺手抓件衣服披在身上,大步流星往外走。
  李小树的身影看上去很模糊,他低着头,背上有一个大大的背包。他站在公寓门口猛吸着烟,火星子像团红碳照亮了他的鼻端。我说:“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我开门的时候,李小树把手里的烟蒂弹了出去,烟蒂带着火星子朝不远处的水沟飞去。
  他没有说话,只“嘿嘿”地笑了两声。
  我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李小树凝视着远方无比平静地说:“哥们儿,我决定——去寻找许春花。
  我做梦也想不到李小树会千里迢迢去寻找许春花,我当时以为他不过是一时冲动随口说说而已。李小树真的走了,走的时候除了给大黑猫带来一些他家里余下的猫粮外,他还向我讨要了许春花的那幅肖像。看到他热切企盼的眼神,我便把画稿送给了他。李小树小心翼翼把画稿收藏在他事先准备好的画筒里火急火燎走了,像一阵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大黑猫刚来那两天性情异常暴燥,它要不是充满敌意地盯着我,就“呜呜”叫着在墙脚吹胡子瞪眼地踱来踱去。它用爪子抓扯门窗,还趁我不注意弄坏了我好几幅还没来得及装裱的画。我狠狠教训了它一顿,它才变得安静规矩起来。
  李小树走后,我和一帮朋友聚会了好多次。每次他们都要向我打听李小树的情况,这已经成了我们每次聚会的重要内容。他们既然喜欢问,我便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告诉他们,就在某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的时候,李小树背着他的行囊风风火火去寻找许春花,走了就再没有音讯。他们瞪大眼睛又问我,许春花是谁?我说许春花是我画稿上的一个女人。他们先是一愣,后就哈哈大笑。他们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喘不过气来。我也跟着他们一起笑。笑过之后,生活又周而复始地过着。和往常一样,我每天早晨驱车穿过东大街到画廊,在那里待上大半天,然后绕道去宠物用品店买些标有lite或light的猫食,再去参加聚会,之后回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周左右,李小树才打来电话,话筒里满是“沙沙”的噪音,他的声音夹杂在其间时断时续传来。我隐隐约约听到他在电话里说自己已经到了柳江古镇。我“哦”了一声,一辆大红色的蓝博基尼缓缓驶进他公寓旁边的那幢小洋楼。我站在阳台上一面漫不经心地听着李小树的电话,一面眯着眼睛打量着从跑车上下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很漂亮,约莫二十岁出头,高挑的个头,瓷白的皮肤,一条曳地的长裙像一朵盛开的百合花朝下铺陈开放着。
  我伸长脖子咽了口唾沫,李小树在电话那头敏感地问:“哥们儿,你在做什么?”
  我饶有兴致地说:“看美女。”
  李小树在电话那头干笑了两声,电话就断了。
  那是李小树走后我们第一次通电话,后来要筹备个人画展,我一直没有主动与他联系。他呢,不知道是不是听我说起要忙于开画展,也没有再打电话过来。我每天忙忙碌碌,不过每天回到寓所,只要听到女人的琴声,我会不自觉地放下手里的事情伫立在窗前,朝女人居住的小洋楼里打量。
  我没想到女人会对画展感兴趣,就在我个人画展举办的最后一天,女人来了。她悄无声息地走进展厅,神情专注地在一幅幅画前驻足观看。当她看到一幅题为《烟雨江南》的画时,眼睛里流露着赞叹和惊羡的神色。
  见女人一直站在那幅画前不肯挪步,我上前问道:“您——喜欢这幅画?”
  女人朝我腼腆地笑了笑。
  我说:“如果您喜欢,我可以送给您。”
  我说着,伺机递上去一张名片。女人接过名片睁大眼睛说:“哎呀,原来这些画都是您画的,您太了不起了。”
  我呵呵笑了两声。
  女人说:“您画得真好,非常荣幸能认识您。”
  女人说完主动伸出手来,我赶紧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白很嫩,我紧紧攥住它,心里一阵狂跳。女人并没有反对,好像这白皙修长的手原本就该属于我一样。
  我火辣辣地盯着她,她的确很漂亮,黑亮亮的眸子,高高的鼻梁,白皙细腻的皮肤把她柔润性感的红嘴唇映衬得格外突出。她既有北方女人的高贵气质,又有南方女人特有的妩媚婀娜。
  她见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脸不由得发红,手下意识地抽了回去。
  “您住在七里坪?”我明知故问的时候,眼睛仍没有离开她。
  “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们是邻居。”
  她微张着嘴半信半疑地盯着我,我正要进一步向她打听名字的时候,她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我在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该死的电话。”
  她掏出手机迅速瞥了一眼,又快速挂断电话把它放回包里。我一阵暗喜,她似乎看透我心思,难为情地笑了笑说:“真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走了。”
  女人走后,我再无心思待在展厅,便向展厅的工作人员交待了几句提前回了家。我想女人傍晚的时候一定会回到对面的小洋楼,像往常一样,在院里侍弄一下花草,然后回到亮着橙黄色灯光的屋子里弹钢琴。
  每天傍晚,我端着酒杯木然地站在窗前,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小洋楼。女人并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一连几天,她都没有回七里坪的小洋楼。
  我突然觉得生活变得枯燥泛味,我开始频繁地出入酒吧和KTV等娱乐场所。
  一天,有个画商托人约我在一家新开的KTV包房见面,我去的时候意外看到了那个女人。女人脸上化了很浓的妆,她嘟着嘴对画商撒着娇,两片火红的嘴唇像一朵开在她脸上的罂粟花。
  我没有进去,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就走了。我约了一帮圈内的朋友去酒吧喝酒,我们一边喝酒,一边天南地北地聊。不知道为什么,女人总会时不时浮现在我眼前。
  女人穿着一条改良后的火红色旗袍,旗袍很短,齐膝盖上方大概两寸的地方。旗袍的口子开得很高,她侧坐在那个六十来岁已经秃了顶的画商腿上,白花花的大腿暴露无遗。画商色眯眯地盯着女人的大腿,手不老实地在上面揉来捏去。
  女人娇滴滴地说:“快放我下来,万一被人撞见……”
  女人把“人”字说得很轻。
  男人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说:“放心吧,宝贝儿,客人还要一会儿才会到,现在还早着呢。”
  女人说:“你请的是哪位客人呢?我认不认识?”
  男人说:“这客人好像还是李小树的朋友,是当今美术界崛起的新秀。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他的作品,还没见过他本人。”
  女人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
  男人有些不高兴地说:“怎么了,难道你还惦记着那个李小树?据我所知,他身边从不缺女人。”
  女人嗔怪地说:“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惦记着谁?李小树是什么东西?他不过有副好看的皮囊,这样的人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你说是不是?我的醋坛子大商人。”
  男人说:“宝贝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装的是我。”
  女人嘟着嘴说:“讨厌,干嘛非要说出来......”
  男人放肆地笑起来说:“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我就喜欢你这样懂事的女人,从不和我家里的那个黄脸婆争风吃醋。宝贝儿,我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说着就在女人脸上亲了一口,女人搂着男人的脖子嗲声嗲气地说:“人家这不是在乎你吗?哦,对了,我那天在珠宝店看到一串项链,可漂亮了。”
  男人说:“喜欢就买下来。”
  听到这里,我转身离开了。
  那天我和朋友在酒吧喝了很多酒,我喝得正起兴的时候,电话响了,我醉醺醺地接起电话问:“谁?”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我,哥们儿。”
  我含糊不清地问:“你——你是谁?”
  对方沉着声音说:“我是李小树。”
  我“哦”了一声。
  李小树在电话里说,他已经在柳江古镇的下游找到了许春花。我迷糊中忘记了许春花是谁。李小树提醒我说,就是在黄桷树下逗着洋娃娃的那个女人。
  我一下子记起画稿上的那个女人,只是从李小树的描述中,画里的许春花变得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两条粗大的辫子已经披散开了,刚好挡住她那对空洞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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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25-8-6 16:32 |只看该作者
哦,他三叔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献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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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25-8-6 16:41 |只看该作者
哇,啥也不说,先给三叔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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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25-8-6 17:22 |只看该作者
南派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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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25-8-6 17:57 |只看该作者

别胡说,当心三叔给你一驴蹄子,还是黑shai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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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25-8-6 18:44 |只看该作者
养生丸 发表于 2025-8-6 17:57
别胡说,当心三叔给你一驴蹄子,还是黑shai的

哦,你磕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是南派三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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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25-8-6 20:08 |只看该作者
小说名起得真好,先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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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25-8-6 20:34 |只看该作者
流火都城 发表于 2025-8-6 18:44
哦,你磕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是南派三叔来了。

嗯,多点幽默感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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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25-8-6 21:31 |只看该作者
小说名字起得好不算好,小说内容与小说名字相匹配,那才是画龙点睛,才是真的好。
坦率讲,我是个对小说名字兴趣特别浓厚的人,我读小说,首先第一眼要看它的取的名字,觉得有意思,才去读,虽然我自己小说名起得相当平庸。

读小说,我还喜欢从写的角度读。作者是怎么谋篇布局的,怎么自圆其说的,怎么设伏线的,怎么呼应的,用了什么样的节奏,怎样的叙述腔调。然后,TA想表达怎么样的主题,传递什么样的思想。

这篇小说,首先吸引我的是其叙事语言,流畅,丝滑,这么长的篇幅,人们常说,言多必失,但读完居然难以找到叙述语言上的瑕疵,遣词造句的基本功,几乎无懈可击。所以,这样的写者,本身就是值得尊敬的。

从谋篇布局讲,结构是相当精巧的,双线交织,收放自如,通过我对许春花的打探以及李小树对许春花的寻找,对真相层层揭开或者揭露,许春花这个人物形象,也从零碎到立体丰满。我的生活轨迹既与李小树平行,又与之相交,特别是李小树生命中的女人。

小说到底要表达什么样的主题思想呢?或者说,许春光的命运,有着什么样的社会背景呢?显然,小说对此并没有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是花了不少笔墨,作了描述与交待。市场化大潮中,泡沫经济的虚假繁荣,分配与再分配的不公,导致了城乡二元结构的失衡与冲突,许春花老公周二的死亡,看起来是偶然,其实是必然。而许春花那近似祥林嫂的悲摧命运,虽然稍显夸张,但也顺理成章。

小说第二段关于古镇不古的大段描写,看似闲笔,可在整体上却必不可少,构成辛辣讽喻。所以小说实际上通过对许春花的画像、寻找,通过“到底要不要怀念”的疑问句式,来叩问读者,叩问时代,许春花能不能轻易消失,或者,轻易从我们心中抹掉,能不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继续在城市化的路途上狂奔?或者,我们需不需要保留一些什么,坚守一些什么,而不被市场经济的大潮把一切都摧毁。

当然,小说中似乎有些作者感觉很得意的描写与细节,它到底重不重要,或者能不能删与砍,大概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我也只是提一笔而已。扔砖的事儿,留给其他同志去干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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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25-8-6 22:00 |只看该作者
有贤无垢 发表于 2025-8-6 21:31
小说名字起得好不算好,小说内容与小说名字相匹配,那才是画龙点睛,才是真的好。
坦率讲,我是个对小说名 ...

这篇评论很专业

对了,再搞个小说大赛吧,迎七夕啥的,砖家就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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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25-8-6 23: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婉兮 于 2025-8-7 07:23 编辑

黄葛树下有个女人抱着孩子在等丈夫回家。本来很温馨的画面,被一场意外弄得面目全非。一块香蕉皮引发的惨案。至于真的死因无从追究。听说 而已。而对面七里坪小洋楼的女人优雅美丽的形象在一次KTV的包厢偶遇时,彻底崩塌。竟然是一个六十多岁老男人包养的情妇。从百合花到罂粟花的感觉竟是一瞬间转换。猫象女人,具象是男人的宠物。一旦绑定,就福祸相连?两个女人对比,第 一个纯真,但是,最后,被社会摧残,第二个随波逐流,纯真没有了,却活得滋润。两个女人鲜明的对比,怀念纯真,纯真却被社会毁灭。只有欲望在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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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25-8-7 07:3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婉兮 于 2025-8-7 07:38 编辑

人个观感,因为大量的笔墨写对面洋楼的女人,主线看上去不明了。主角许春花悲剧意味很淡。许春花的对手描写都是侧面的笼统的。给故事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记得鲁迅的祥林嫂,对手描写很多,比如鲁四叔,比如她的夫家人,自己家的兄弟,比如鲁镇上的人……都是让祥林嫂无法继续生活下去的人,他们合力绞杀了这个美丽善良无辜女人,这些苦难都是他们给的。从而思考,这社会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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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25-8-7 07:49 |只看该作者
有贤无垢 发表于 2025-8-6 21:31
小说名字起得好不算好,小说内容与小说名字相匹配,那才是画龙点睛,才是真的好。
坦率讲,我是个对小说名 ...

啊哟,你真烦,我说好便是好,哪来这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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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25-8-7 08:25 |只看该作者
婉兮 发表于 2025-8-7 07:37
人个观感,因为大量的笔墨写对面洋楼的女人,主线看上去不明了。主角许春花悲剧意味很淡。许春花的对手描写 ...

同感~
这个小说写得太“贪”了,什么都想写,包括在那只猫身上也浪费了很多笔墨……想要面面俱到,结果是所有人物都显得很浮躁,人设并没有立起来

“我”、“李小树”甚至“许春花”,看起来都很扁平,甚至有点假(包括许春花对洋娃娃的自言自语,一个饱受命运打击精神有些失常的乡下妇女,怎么可能那样说话,看看祥林嫂是怎么说话的),没有那种真实的生命力

有些细节也经不起推敲,李小树看到一副画,就会爱上许春花,并去寻找许春花?

李小树和“我”给人的感觉,就是那种浮躁的、喜欢猎艳的男人,让他们去寻找许春花(精神层面),画风很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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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25-8-7 09:15 |只看该作者
我没看小说,如果这个题目我会这么写:我们,也就群像,都回忆许春华和自己的交集,但她不出现,交集的细节很重要,可以恩怨爱恋可以个性冲突,给一个怀念不怀念的理由和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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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25-8-7 09:19 |只看该作者
前面有点文艺,后来有点写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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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25-8-7 16: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有贤无垢 发表于 2025-8-6 16:32
哦,他三叔来了啊,来了好,来了好!献花!

呃呃呃,有贤乖,三叔来看看你。你可不要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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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25-8-7 16:1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养生丸 发表于 2025-8-6 16:41
哇,啥也不说,先给三叔磕一个

小丸子,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可要悠着点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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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25-8-7 16:1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流火都城 发表于 2025-8-6 17:22
南派三叔?

是南岸的三叔。
问好小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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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25-8-7 16:1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养生丸 发表于 2025-8-6 17:57
别胡说,当心三叔给你一驴蹄子,还是黑shai的

小丸子,三叔办不到,三叔没养有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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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25-8-7 16:2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流火都城 发表于 2025-8-6 18:44
哦,你磕得这么快,我还以为是南派三叔来了。

此三叔非彼三叔
还好排行一样!
再次问候小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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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25-8-7 16:2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古韵今风 发表于 2025-8-6 20:08
小说名起得真好,先顶一下!

这题目我想了三天三夜,问好风韵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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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25-8-7 16:35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有贤无垢 发表于 2025-8-6 21:31
小说名字起得好不算好,小说内容与小说名字相匹配,那才是画龙点睛,才是真的好。
坦率讲,我是个对小说名 ...

唉唉,有贤啊,你就是这样招人喜欢。
评小说有时比写小说还难。
你叫三叔说什么好哩?
这样吧,今晚我带你去挖芳源家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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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25-8-7 16:47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养生丸 发表于 2025-8-6 22:00
这篇评论很专业

对了,再搞个小说大赛吧,迎七夕啥的,砖家就憋不住了。

使不得使不得,上次听谁说坛里一搞比赛就有S人啥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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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25-8-7 17:06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婉兮 发表于 2025-8-7 07:37
人个观感,因为大量的笔墨写对面洋楼的女人,主线看上去不明了。主角许春花悲剧意味很淡。许春花的对手描写 ...

谢谢婉兮妹妹!
婉兮妹妹有心了,能沉下心来读这么长的文章,令三叔感动!
献上红花一朵,三叔自己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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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25-8-7 17:10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古韵今风 发表于 2025-8-7 07:49
啊哟,你真烦,我说好便是好,哪来这么多废话

那就把有贤拖出去掌嘴,风韵妹妹!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废话比有贤还多。。。。。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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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25-8-7 17:11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灭灯退魈 发表于 2025-8-7 08:25
同感~
这个小说写得太“贪”了,什么都想写,包括在那只猫身上也浪费了很多笔墨……想要面面俱到,结果 ...

谢谢灯灯,吾照单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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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25-8-7 17:13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灭灯退魈 发表于 2025-8-7 08:25
同感~
这个小说写得太“贪”了,什么都想写,包括在那只猫身上也浪费了很多笔墨……想要面面俱到,结果 ...

忘了,踅回来握个手!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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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25-8-7 17:14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灭灯退魈 发表于 2025-8-7 08:25
同感~
这个小说写得太“贪”了,什么都想写,包括在那只猫身上也浪费了很多笔墨……想要面面俱到,结果 ...

忘了,踅回来握个手!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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