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
那天看到海报上的发哥,一张脸突然像充气的气球一样膨胀,依然还是那坏坏的笑容,但眼神浑浊老迈,赘肉被扭曲成肌肉的样子,身形依然高大,但不再挺拔,有了沉重的感觉,心里突然心酸起来,他再不是《秋天的童话》里的发哥了,莽撞直接,深情天真,叼着一根火柴棒,玩世不恭又有情有义,那时候他多年轻啊,可以有不顾一切追陈玉莲,为其生为其自杀的痴情,也可以有翻身扑倒一个女人的勇猛直率,也可以吹着口哨,嬉皮笑脸看着身后一大堆粉丝尖叫,多么刺激的青春,却终于一去不返了。
突然看着镜中的自己,老年慢慢地到来,皱纹开始成为身体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这个年纪的我,应该怎样过才是最好的人生态度呢?是不是每天翻着圣经或者佛经,学着克制欲望,慈祥安宁,心如止水,或者去看王塑的《致女儿书》,用放大镜和显微镜解剖自己的灵魂,不放过一个癌细胞,又或者望着远处的卡扎菲和小悦悦,有所愤怒,有所妥协,理智到有点冷漠,成熟到有点虚伪。
突然发现我远没有这么老,因为遇到了一个叫做范闲的ID。
也和他一起热爱林夕的歌词,羡慕地看着他把林夕的楼越搭越高,也和他一起写煽情的影视征文,写爱情,看他写得深情细腻,看自己写得克制而无奈。也和他一起热爱崔健,唐朝乐队,热爱那些浸入血液里的激情,也和他讨论过张爱玲和胡兰成,也看过他写父亲,写得深情而朴素真挚。那些来来往往的日子,不知不觉发现彼此很多相似的爱好。
经常听到范闲叫我知母大人,也听到他说:一直在找你,一直觉得好像失落了什么东西,后来发现原来你一直在啊。
心里突然酸酸地,被这个孩子煽情到感动。
他一直是年轻的,和他认识,他一直都带给你活力和热情,但他又谦虚清醒而自知,懂事又成熟。
现在,他终于三十岁了,天南海北,其实我很想送他一张生日这天的报纸,让他收集每个不同地方的报纸,看看这个世界这一天发生了些什么,然后看着这一平常又不平常的一天转眼过去,许多年以后,回忆起来,这是他的三十岁,世界上微不足道又非比寻常的属于自己的三十岁。
但只是想想而已。隔着远远的距离,我只能说一句最普通的话:生日快乐,小孩。其实我多么羡慕你的年轻。
你已经懂得了审视自己,你的智商一直很高,懂得了需要,争取,妥协,珍惜,坚毅,你的内心甚至比你的样子成熟。
但我还是觉得这是一个可以沉静也可以挥霍的年龄,还可以遇上一个人远走天涯,私奔到老,也可以从此不杀生,只买别人剖好的鱼。不调戏妇女,不以德服人,只等妇女来调戏你,不用惊叹号,不抱怨,不解释,偶尔看《红楼梦》,露出林黛玉一样哭红的眼睛,说不过是像兔子罗拉。
嗨,小孩,祝福你的三十岁,祝太阳出来喜洋洋----打一祝福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