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月末也是周日有点空闲。看了几篇六星的不太熟悉 的作者的小说。有一些感触。又看到有贤同志将之前我们一个小说接龙的小说也发来了。我又看了一遍。感觉很好。好,并不是小说本身有多好,因为他这篇后面对话部分多是胡扯 我们当时都是玩的心碎。我是说这个心态极好。
上次小说接龙之后我写过一篇感想,今日转这里分享与热爱小说创作的同志们
一,
突然间想写点什么,一是新买了键盘,练练手感,二是两个小说接龙活动都结束了。那就随便说几句,外面在下雨。
人的思想本身是混乱的,我觉得是这样,混乱的根由在于忙。这段时间确实忙,所以后面这篇小说《那一段路》写得很匆忙,有朋友说没看懂,有朋友说太乱,当然,更多的人会说“什么玩意!”只是未有表达,很给砖家面子。
没关系。另外要说谢谢。这年月,你写了东西,又很多字,人家愿意看就很给面子了。大家都忙。真的,非常理解。
二
我不是作家,业余爱好都算不上,这几年没怎么写,当然,理由也是忙。
什么是忙?我老师讲,忙就是心亡。你看这多可怕。可是呢,现实总是脱不开的,没有现实的基础,一切精神上的食粮都是镜花水月。这个快餐时代还有时间读书写作,对普通人来说其实很奢侈。
这相当于不太有钱的人天天鲍鱼龙虾帝王蟹,吃不起。
附近有一条美食街,海鲜自助不到百元一位,除了帝王蟹没有,其他普通人能吃到的都有。上次几个同事聚会想去吃,走到半路又说还是吃羊肉自助吧,实在,关键是便宜。那就羊肉,先烤后涮,吃了个肚子溜圆。
一边剔牙一边往回走的时候,有人问我,你最近写小说没有?我说没有,忙。
他说,嗐,忙个球。
只有吃饱了才会想到这些的,本质上并不是真正的热爱。就像爱一个人,当你寂寞的时候才想起对方来,那就不是爱了。
三
年龄大了,对世事看得更淡,所以写起来,人物性格语言更趁淡化,有时只想说些其他的甚至不着边际的,情节就更不重要。纵观人生几十年匆匆而过,情节本身不重要。所以总是想说些题外话。这是乱的根源。
当然,我很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小说,他的语言有味道,他总喜欢说些有的没的,看起来不着边际,可是回头细看,哟,感情原来在这里。
当然这只是一种风格。中国现代小说受西方影响很大,八十年代之后我们的小说世界风起云涌,出现了一大批以模仿见长的实力作家,后来也多数转向现实主义,当然他们现在也还是中国文坛顶流。可是中国人受传统文学作品影响更深,那都是以情节见长的传统叙事。
情节见长并不代表没有内容,只是囿于东方人的含蓄性格不善直白而已。当然,这需要很深的功夫,否则只见情节不见内容,费了半天劲,结果一堆豆腐账,那是很可惜的。
这样的作品非常多。我觉得,这也是现代人的一种表达方式。对,表达本身就是一种生活。
细想为什么会这样,一是想得没有那么多或者深刻,二是急于求成,根源都是忙。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搞那些描眉画眼的事。忙啊,太忙,似乎走路的时候不捡钱就等于丢钱了。
米兰昆德拉说,“生活看上去像是原因、结果、失败和成功的光辉历程,人用焦急的目光盯着自己行为的因果联系,加快了朝死亡的奔跑。”
我觉得写小说还是要多看看这些大师们如何理解生活的,毕竟凡人的生活经历太有限了,想写出深刻的东西,真的是镜花水月。
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精神世界,每个人也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我们笔下所呈现的世界也是不一样的,也可能是差异巨大的。罗素说,参差多态乃世界本源。这话很有道理,丰富多彩其实是艺术追求的目标。我们原来说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后来不怎么让说了,因为总打架。汉代以后,我们在这类事上就是爱打架。我说太阳是绿色的,你敢说不是,找打。因为我比你厉害些。
艺术创作也一样。在一些不太重要的领域可以随便放,后来就出现了一些极端。
为什么会这样?这也有根源。那就是每个人存于世间,时时刻刻都是需要表达的。他要让世界知道他的存在,他一定需要表达。表达的方式千千万万,写作只是其一。
我的窗外有几只鸟,不知其名,每天早上五点左右开始叫,声音尖利刺耳,吵得我睡不好。鸟儿也是在表达,它不表达,别的鸟就不知它在哪里,要干什么,至于我被吵醒甚至对空咒骂,它是不关心的。
写小说,写文章,都一样,表达是需要技巧的,同样的东西,有人写完就成为名篇,人人传诵,有的作品别人看了就头大如斗。王小波说,“对于这样的文字,我觉得,假如我不识字,感觉可能会更好。”
还是王小波幽默。
五
人物命运的抉择,表面上看,似乎是作家们可以自由裁决的,其实不然。当然,这是我的观点,我不是作家,可我仍愿意这样想。人物命运的走向,许多时候作家本人在下笔的时候并不知道,只是到了某一时刻,人物就要成对这样或那样的抉择了。于是作家们许多时候也是同样做着艰难的抉择。反复修改,反复推敲,不知如何是好,甚至当人物做了决定之后,作家们欣喜若狂或悲苦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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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路》的最后一节,小非洲要不要出现,我开始是选择不出现的。孙俭的命运走向是他自己的选择,虽然有些不情愿,毕竟自己做了决定。
人生难的不是选择本身,是带着这个选择走下去。
你看,说这些,好像我是作家一样,架子不小,其实不是的。这是我对生活的观察,对人生的一种理解。
在《蒲公英》的最后,要不要揭开那个谜,我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因为没必要。人生很多时候面临的无解的难题和谜题,实际上是无解的,或者说,解开之后反而更糟。人生是个过程,把这个过程过得圆满些,或者说刺激些,总是好的。因为结局我们都一样,是死寂,是无尽的空与暗。
六
关于语言,在米兰昆德拉看来,小说语言是文字艺术的高极形式。小说语言表达的东西,往往不是字面上的意思,这是小说语言的特点。
王小波说,“现代小说的名篇总是包含了极多的信息,而且极端精美,让读小说的人狂喜,让打算写小说的人害怕。”
米兰昆德拉说,“小说的精神是复杂性的精神。每部小说都对读者说:“事情比你想的要复杂”。这是小说的永恒的真理,但是在先于问题并排除问题的简单迅速而又吵吵闹闹的回答声中,这个真理人们听到的越来越少。“
这也是说的小说语言的复杂性,不准确性,甚至歧义性,多义性。简单而直接地描述一件事是容易的,但把事件背后的某种难以言说而又必须说的东西表达出来,这是需要深思的也是需要技巧的。
七
小说接龙这类活动极好。我是极赞同的。小说创作很多时候需要有个差不多的选题范围,太宽范反而不好玩,有力使不上,或者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这世上所有的事物都需要表达,想找到更奇特更美好的方式是很难的,因为多少前辈大师们都试过玩过了。
我是想表达一些我不太熟悉的东西,或者说经过我深思的东西。不太熟悉又想写好,难上加难,只好就猫画虎,这是玩的心态,因为明知力有不逮,没什么好结果。将深思的东西表达出来,其实是整理思想的过程。
我们每个人都生存在自我与现实的对立之中,我们都需要在现实环境中实现自我,只是我们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小说创作其实极难,不是随便画画写写就能出成绩的,还好,我们并不以此为生,但以此丰富甚至娱乐一下生活,总是好的。
但有机会,就让我们写吧。
卡佛说,这是我们唯一能带进棺材里的东西。
2024-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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