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5-9-5 16:27 编辑
我与烟草—这种印第安人发现的琪花瑶草—因缘和合,已近半个世纪。 有位老医生看过我的胸片问:“抽烟吧?” 我说是,便问他是不是该戒了。 他笑着说,戒什么戒,老邓倘不戒烟,没准还能多活几年。 我很赞成他的见解。几十年构筑的平衡突然被打破,不出问题才怪。 我的不肯戒烟却非出于这方面考虑,盖香烟给我带来的愉悦是其他享受无法替代的。它与美食、美酒、美丽的风光,美的乐曲、绘画一道,共同构成精神生活里那些阳光、快乐、正能量部分。至于那点儿小小的副作用,远不及生一次闷气。 不妙的是从发达国家到发展中国家,从封闭的公共空间到越来越多的开放公共空间,全球逐次吹响了禁烟的号角。民航、高铁、酒店的禁烟,更是出远门最头疼的事。 瘾君子眼里,世间最教人着急上火的莫过于青灯夤夜手中擎着支香烟,却怎么都找不到火。 当知青时我吸过八分一包的经济牌、羊群牌香烟,也卷过莫合烟和名叫“野鸡红”的烟叶。 乡下孩子每见吾辈擎着支手卷的“大炮”,远远便拍着小手唱: “老□吸了一锅烟, 锤子硬了三天三, 打不烂来折不弯, ……” 炫乎其辞,俨然伟哥。歌词中的老□,可按吸烟人的姓氏随机嵌入。 有位街坊说他当年下乡蹲点,买不到香烟时曾将树叶、草晒干了吸。便不是吸点燃的Tobacco,只是徒有其表的冒烟(Smoke)了。 有位烟民曾把烟卷儿与女人相提并论。以为廉价的劣质香烟就像长相既蠢、心眼儿又坏的女人。中档烟则如小家碧玉,吸之令人心气平和,适合居家过日子的本分男人。千元乃至数千一条的则像风情万种的当红明星,只合官宦、土豪消受。 一贯主张女权的我不赞成他这种说法。但热恋中的女人通常不在乎心仪的男人唇间、身上的烟味。倘你吸的是香烟,可能教她联想到西部牛仔。擎着支雪茄,大约会想到绅士。 我从得到第一份工作起吸的是海河、飞马等价格偏低的牌子,当兵时换做万宝路,老来改为口感柔和的中华。上千块一条的想都不想,觉得那不叫吸烟,而是把脏兮兮的百元大钞卷巴卷巴叼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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