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洗不干净的鸡蛋”:一个父亲的羞愧与妥协他花十来块钱买了六个鸡蛋,带回酒店,用热水壶煮了。
这看似寻常的举动,却让他陷入一场无声的自我审判。
他不是不知道这壶可能被用来煮内裤、煮袜子——媒体报道过,同事谈论过,他也“担心不干净”。
但他更清楚的是:
他自己,正在做一件性质相似的事。
他坚持把鸡蛋洗干净才放进壶里,
仿佛这样就能划清界限:
“我不是那些没公德的人,
我至少做了清洁。”
可紧接着,他就戳破了这个自我安慰:
“真能洗那么干净吗?”
他自问。
答案是否定的。
他在家从不用煮过鸡蛋的锅直接烧菜,
一定会用洗洁精彻底清洗。
可在这里,
他却对自己说:“好在还有煮内裤的不是?”
——用更不堪的想象,
为自己的行为开脱。
这一笔,极其诚实。
他没有把自己塑造成“被迫的受害者”,
也没有美化自己的选择,
而是坦白:
我做了不对的事,
我知道它不对,
但我还是做了。
他想吃一口自己煮的鸡蛋,
不是为了充饥,
而是为了尝一口“老家的味道”——
一种在异国、在破酒店、在孩子吃到臭饭的阴影下,
他所能抓住的最后一点“正常生活”的幻觉。
可为了这点幻觉,
他不得不弄脏别人的器具,
哪怕只是一点点。
他的羞愧,
不在于“用了脏壶”,
而在于——
他明明知道不该这么做,
却还是用“别人更脏”来说服自己动手。
这是一种微小的堕落,
一种普通人每天都在经历的道德妥协。
但他没有隐瞒,
反而写下来:
“我这人嘴上的道德水准,比实际上还是高了不止一个层级。”
这句话,
不是自嘲,
是一次清醒的自我揭露。
六、“拜托了,行行好吧”:最卑微的呐喊
全文最痛的一句,
是结尾:
“拜托了,行行好吧。”
这不是请求,
这是——
一个父亲在崩溃边缘的哀鸣。
他不求西贝的预制菜,
不求米其林级别的餐食,
他只求——
别让孩子吃臭了的虾仁炒蛋。
他知道这请求低到尘埃里,
他知道说了可能也没用,
但他还是要说。
因为如果连说都不敢说,
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六、结语:他不是在写散文,是在写一封不敢寄出的信
河蚌赌徒写的,
不是一篇“读来深思”的散文,
而是一封——
写给世界,却不敢寄出的信。
他用调侃的语气,
说孩子的午餐臭了;
用自嘲的口吻,
说自己的信用卡过时了;
用冷幽默的方式,
说自己煮的鸡蛋可能不干净。
他不敢怒,
不敢骂,
不敢越界,
只能把悲愤,
藏在“月饼”“鸡蛋”“热水壶”这些琐碎里。
但正是这些琐碎,
让我们听见了——
一个普通父亲,在系统崩塌时,
那声几乎无声的呐喊。